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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經歷過石化,但石化的速度從沒這麼快,麻木快速感覺傳遍全身。
首先是他的皮膚泛灰,出現了大理石紋路,麻木向著肌肉中滲透,要突破血管的限制。
他很清醒!
李震顫仿佛局外人一般,看著自己的身體石化,甚至看到皮膚包裹的血肉變異。
阿郎鞠樓著身子,長劍指著李震顫小腿,他看到了射向老李的箭簇,可惜慢了一步。
他的背上插著一根箭,如若不是曼陀羅香吻吻的拖累,以他寒月劍聖的實力決然不會這麼狼狽。
雷恩直直站立舉著法杖,保持著施法姿態。
「李震顫,李震顫!」,拇指人蕾絲在耳邊焦急叫著,他們很小那些石頭人放過了他們。
老李能夠聽清楚卻不知道該怎麼說話。
佛朗西斯虛無的靈魂從堅硬的石頭軀殼中鑽了出來,「主人,這些石頭是有靈魂的!」,他漠然的飄向斷臂武士面前,嘀嘀咕咕說著什麼。
很快便看到一縷靈魂從其軀殼中飄出來,流入到佛朗西斯的魔罐中。
李震顫感覺自己能活動,但軀殼定在原地,他的離開靈魂牢牢束縛在石頭軀殼之內。
只能幹巴巴的看著,擁有思想,軀殼定在原地一動不動。
石頭士兵開始巡邏,侍女快速跑到樓上放下酒杯,幾個半身人廚師從地下室中走出來,端著熱騰騰烤肉。
奴僕們勤快打掃,城門外幾隻老鼠殷切的盯著城堡內部,他們仿佛很奢望城堡內的世界。
奶酪的香味地下室傳出來,應該是半身人廚師在烘焙。
地底傳來轟隆隆聲響,仿佛正在進行某種劇烈活動。
一切都在他的眼前,仿佛在迎接著什麼,天色慢慢轉明,奴僕們快速回到院子裡,拿著掃把呆在原來的地方做著掃地的動作,儘管城堡大院已經相當乾淨。
侍女端著空空酒盤,士兵們蠕動著回到自己的柱子下面。
甚至不敢有一點點錯位!
一天,倆天!
李震顫沒有見到任何人進入這座城堡,但女僕每天準時都會醒來,進入樓上續上美酒,奴僕們每天都要打掃房間,士兵每天都要將城堡巡邏一遍。
最後又會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第四天黎明到來的時候,一個黑色尖頂長帽的女人走了進來,斑白頭髮耷拉在倆側,臉上皮膚徹底皺褶,犀利眼神直接落在李震顫臉上。
其貼著李震顫看了幾眼,她的臉像干樹皮一樣皺巴巴的。
當著著他的面取出法杖向遠處一點,柱子下一個戰士蠕動起來恭敬來到女巫面前。
「給他注入石乳,丟到外面去!」,說完又敲了敲雷恩,「是個法師?!」,目光落在一旁阿郎身上,「聖階戰士!」,瞬間呵呵怪笑起來,「注完石乳後送到我的房間!」
李震顫被戰士扛著送到地下室,油脂火把照的通紅,螺旋樓梯一側的廚房,一群半身人石像保持著烘焙蛋糕的姿態。
螺旋梯又向下走了一層,他看到了牢籠,堅硬的鐵柵欄內,幾十個男孩女孩擁擠在一起。
有的穿著髒破的衣服,而有的比較乾淨穿著連衣裙。
在牢籠的不遠處,一個小孩的屍體扔在地上,血液靜靜的流到一旁的紅色酒杯內。
老李忽然想到院子裡那個女僕端著的紅色酒杯,裡面盛放的不是葡萄酒,而是這些小孩的血液。
小孩屍體的眼珠不見了,好像是被某種獵物叼走了,胸口扒拉一空,心臟也不見了。
老李膽寒,即便是瑪瑙大荒原上,也沒如此血腥!
被扛著來到最低層,這裡比較乾淨,地面上擺放著清一色的石頭戰士,李震顫被放在一個巨大的針管下面。
刺!
脖子後面一陣刺痛,只感覺一種特殊的漿汁注入身體內部。
肌肉收攏,在進行某種變異,血管中痒痒的好像鑽了好多蟲子。
他感覺很舒服!
確切說是曼陀羅香吻帶來的藥癮正被驅散著。
呆在昏暗地底半個時辰後,被石頭戰士扛出承包隨意扔在草垛上,「每天給女巫大人採摘一片石乳!」
仿佛是命令,更像是一種程序!
隨著天色昏暗他發現自己能活動了,雖然還是石頭身體,但能勉強低頭抬頭。
遠處幾隻黑兔蹦跳起來,扒拉在地底很快擒著一根草根放在不遠處的凹坑內。
老李漠然的看著腳底下,卻發現草叢之下竟有一條小河,河水緩緩的向著前方流淌。
不是純淨河水,像是摻雜了石灰,和他的身體的顏色一樣,黏黏的。
瞬間便想到石人戰士體內的血液,和眼前的河水如此相似。
難道所謂的石乳加入了眼前的河水,一片石乳到底什麼!
他將手放在河水中,水流從指縫中穿過,沒有留下半點。
「小伙子,想採到石乳得用點心!」,一個老農靠了過來,雙手捧起石河之水,任由其在雙手間停留。
一滴一滴的向下滴落,手上慢慢凝聚成一絲如石灰狀的粘稠物。
隱隱看著有點像片花瓣!
即便這樣也不敢有半點鬆懈,手上捧著的仿佛是一塊金蹄,生怕一不小心掉到河裡。
絮狀結構慢慢的化成固態花瓣,六棱形,像片雪花。
得到這一片便要花費三個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