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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不光是這些,聚居在江南一帶的那些西洋傳教士們,一個個的也不願意來到河南,河南現在太窮了,太艱苦了,跟人傑地靈的江南根本沒有辦法相比,大人,想要將這些人加入咱們的書院,是不現實的……」
湯若望在這個時候,又補了一刀。
朱傑苦笑道:「怎麼,你們還想讓我帶著你們去江南?怎麼可能,我又不是皇上,天底下十三個行省任我挑,想去哪裡去哪裡,怎麼可能啊,河南,只怕沒有三兩年的時間,想要離開河南是不可能的,而且現在大明朝主要的威脅就是在北方,皇上又怎麼可能會將我派到江南去?」
「可是,撫台大人,這河南一地是真的難以施展開拳腳啊,我們接下來還要圍剿張獻忠呢,還要更加嚴峻的滿洲八旗呢,每一次開戰都要消耗掉大量的錢糧,河南一省之地,根本無法保證接下來的大戰!」
方以智急聲道,「遍觀整個大明,要麼是北直隸,要麼是南直隸,除此之外,再也沒有其他地方可以擁有扭轉乾坤的潛力了!」
朱傑皺皺眉頭,嘆口氣道:「算了,現在河南幹著吧,如果有機會的話,我會向皇上提出來的,不過,你們要知道,南直隸向來都是南京六部在統管,勛貴眾多,強龍南壓地頭蛇,而且最重要的是,江南富庶,民風崇文鄙武,你們真的以為,南直隸就是一塊寶地?」
朱傑說的不錯,南直隸掌管在六部手裡,沒有巡撫、沒有布政使司,沒有都指揮使司,權力分散,誰也無法一家獨大,而且作為大明龍興之地,更是魚龍混雜,深不可測,想要控制住整個南直隸,談何容易?
就在眾人商議事務的時候,查栓急匆匆的從外面走了進來,躬身道:「撫台大人,各位先生,北京城的聖旨到了!」
朱傑眉頭一揚,笑道:「皇上的動作倒是快的很啊,這麼快,給給為將軍的賞賜就到了,走吧,諸位先生,我們一起跪迎聖旨吧……」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聞工部侍郎、河南巡撫、兼管剿賊軍政事務朱傑,離京南下,三月有餘,兵鋒所指,所向披靡,無可抵禦,連克開封、許昌、歸德、洛陽、乃至南陽諸州府,掃蕩妖氛,數十萬流賊一朝盡滅,賊酋李自成斃命,開國至今,功勳名將無數,無如卿者,雖韓信之將略,張良之籌謀,亦難及也,楚、豫數千里之地,復歸我有,正宜登臨太廟,告祭祖先,然則大典之盛,如何能獨缺愛卿,特急召愛卿歸京以襄盛舉!營中將士,勞苦功高,朕亦不吝厚賜,各具封賞——欽此!」
傳旨太監馮元升將聖旨遞給了朱傑,笑道:「恭喜朱大人,賀喜朱大人,剿滅闖賊,收復豫楚,立下不世之功,皇上這些日子都已經興奮的覺都睡不好了,就等著你回京呢!」
朱傑連忙謝過,問道:「馮公公一路辛苦,且請歇息兩日,我們一同進京!」
馮元升笑道:「行了,再辛苦,咱家也不敢留下來歇息,皇上可是急脾氣,誤了事情,咱家可擔待不起,朱大人,趕緊部署河南的事務,我們明日就啟程,京城的太廟大典可是等不得的!」
第三百五十八章 通州鎮的事,老子都管得著
從開封到京城,相距一千二百里,哪怕是六百里加急,都要跑上兩天兩夜,更何況現在是朱傑返回京城,即便是一路快馬加鞭,也不可能在幾天的時間內就跑回京城去。
現在皇上可是心急火燎的等著朱傑回去呢,自己哪裡敢耽擱?
朱傑點頭答應下來,將河南的軍政事務做了安排,如今的候恂已經被崇禎再次放了出來,成為了河南布政使,庶政的事務有他跟宋應星兩個人足以應付的下來,至於軍務方面,現在闖賊已經圍剿乾淨,整個河南幾無戰事,剩下的也就是訓練的事情了,一下子吸收了這麼多的降兵,戰力參差不齊。
留下徐一帆、高傑等人繼續整頓大軍,朱傑僅僅帶著查栓,率領著五百騎兵趕回京城。
一人雙騎,一路急行,僅僅七八天時間,朱傑就趕回了京城。
半個月時間以來,京城的局勢再次發生了劇變,如今的朝堂之上,雖然陳演僅僅是次輔,但是,因為這一次的獻寶之功,崇禎也是對其青眼有加,隱隱有凌駕於首輔魏藻德之上,不過,魏藻德現在也不介意,畢竟如今朝中的局勢複雜,兩個人關係本來就很是密切,多了這樣一個盟友,魏藻德自然是求之不得了。
兩個人都沒有什麼真本事,卻是控制住了內閣的事務,即便是方岳貢,也難以插進手去,至於孫傳庭,那就更差的遠了,他連內閣都沒有進入,而且為人高傲輕狂,也不得崇禎的喜悅。
陳演在失勢的時候,飽嘗人間冷暖,現在東山再起,自然是要一一的找回來,不管是受了誰的氣,都絕對是睚眥必報,如今朱傑不在朝中,陳演還真的沒有什麼可以讓他忌憚的。
崇禎要在太廟舉行告祭大典,將重任全部著落在了陳演這個禮部尚書的身上,陳演自然是要借著這個機會大興土木了,也只有大興土木,方才能夠有油水可撈,整個北京城的老百姓再次陷入了怨聲載道。
最重要的是,現在的陳演得到了崇禎親自賜下的御馬,可以在北京城中橫行無忌,想跑到哪裡就跑到哪裡,得意忘形的陳演,正是需要在京城炫耀自己存在的時候,自然是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沒有事情,就開始騎著戰馬,帶著一群衙役在京城之中四處亂竄,耀武揚威,反正是朱傑一時半會還回不來,滿朝文武,還沒有誰在這個時候能夠克制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