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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
朱傑愕然道,「英國公此話何意?」
「那請問皇上,自從成祖靖難之後,至今兩百餘年,張家一脈可有二心之人?」
朱傑繼續搖頭。
張世澤怒聲道:「既然如此,那臣請教皇上,朝廷開礦設廠,未來要衝撞我張家陵園,鐵軌從陵園旁邊穿過,距離圍牆不足十丈,機器轟鳴,喧囂不已,甚至連張家陵園圍牆的青磚都被工匠拆了去,還有人在圍牆乃至於墓地之中便溺,褻瀆先祖英靈?我張家列祖列宗九泉之下還要蒙受玷污,這讓臣如何面對列祖列宗,哪怕是日後臣死後,都無顏見祖宗與地下了!請皇上給臣一個解釋!」
朱傑鼻子差點氣歪了,總算是知道怎麼回事了啊,開礦開到人家祖墳上去了,莫說是名聲顯赫的英國公府,哪怕就是普通人家也絕對忍受不了這樣的事情啊……
「佟海城!」
朱傑喝道,「到底是怎麼回事?這就是你說的英國公無端鬧事?你還想怎麼樣?難道將人家祖墳給刨了你才滿意?」
佟海城臉色漲得通紅,答道:「皇上,咱們朝廷定下的西山煤鐵工業區是早就規劃好的啊,占地超過方圓三十里,英國公的墳塋就在距離廠礦不遠之處,但是,臣絕對沒有侵擾英國公曆代國公休眠之所啊,廠礦距離陵園還有兩里之遙呢……」
「佟海城,你個狗日的!」
張世澤都要氣瘋了,不顧皇上在側,破口大罵:「怎麼,難道你還想把礦洞達到我英國公陵園下面去不成?兩里?你們的機器響聲震天,火車沿鐵軌通過,更是震動地皮,切斷陵園地脈,破壞陵園風水,你這是要我英國公府家破人亡啊,老子跟你不死不休!」
佟海城抗聲道:「英國公,這開礦設廠,乃是朝廷議定,下官也不過是奉命行事,既然是國家方略,豈能因一人之私,廢了國家公義?」
「放你娘的屁!」
張世澤徑直跳了過來,拎住了佟海城的衣領,揮拳便打,好歹,張家那也是累世將門,雖然這幾代的英國公都不領兵打仗了,但是依舊是沒有扔下傍身的功夫,這身板可不是佟海城這樣的文弱書生能夠比得了的!
第一千五百七十章 各打五十大板
「英國公,住手!」
朱傑怒聲喝道。
英國公張世澤憤憤不已的鬆開了大手,站在一邊,依舊狠狠的瞪視著佟海城。
「佟愛卿,雖說是你奉朝廷旨意開礦設廠,但是,你需要記住了,咱們孔孟之道,第一就是孝道為先,無論如何拆毀陵園圍牆,在陵園之內隨地便溺都是你們不對在先,去,先向英國公賠禮認錯!」
朱傑沉聲喝道。
佟海城臉色憋得通紅,急聲道:「皇上,這、英國公可是帶人搗毀了朝廷設施,傷及人命啊!」
「住口!」
朱傑喝道:「一碼歸一碼,英國公帶人傷及人命的事情,朕自會處理,但是驚擾褻瀆英國公英靈,豈是兒戲,歷代英國公那可都是朝廷柱石,功勳赫赫,豈能被人肆意踐踏?」
「是!」
佟海城心頭很是不服氣,不過皇上既然說了,也沒有辦法,只有向著張世澤深深鞠了一躬,沉聲道:「英國公,此事是商務部的人孟浪了,辱及英國公列位先賢,下官向您賠禮道歉!」
「哼!」
張世澤身子一扭,沒有答話,顯然氣還沒有消。
朱傑聲音稍稍緩和:「英國公,此事原本是你占著理呢,可是你千不該,萬不該,擅自行事,搗毀朝廷修建的設施,更是命人打傷人命,你可知罪?」
張世澤臉色微紅,低聲道:「皇上,臣知此事辦的不妥,不過,實在是臣急怒攻心……」
「罷了,念你過往功績,搗毀設施的事情就作罷了,不過,傷及人命,朕卻是不能輕輕放過,第一,英國公府要撫恤傷亡,輕傷者賠償銀元吧十元;重傷者賠償銀元兩百元;死者賠償銀元一千元;第二、參與動手者,罰服苦役半年;傷人性命者,流放雲南;第三、罰你兩年薪俸,以儆效尤;你可服氣?」
朱傑問道。
張世澤悶聲道:「啟奏皇上,臣願意將撫恤提高一倍,只請皇上免了下人流放之刑,他們受臣之命動手,如今卻要流放或者苦役,臣實在是於心不忍,余者,臣沒有任何異議!」
李岩皺皺眉頭,開口道:「英國公,這已經是皇上法外開恩了,大明律,傷人性命者,需要抵命的,皇上將他流放,已經是格外寬赦了,如果免去流放,那要置大明律於何地?」
張世澤眼光登時凌厲起來,皇上怎麼說話,自己不敢放肆,但是李岩是什麼意思?不就是一條人命嗎?本爵家中可是有丹書鐵券的!
「李岩,你什麼意思?本爵自從皇上登基以來,向少過問朝堂之事,那是因為皇上英明神武,本爵不想給皇上的宏圖偉略添加任何麻煩,可不是說本爵就退出朝堂,要做一輩子縮頭烏龜了,本爵與皇上說話,你插得什麼嘴?輪得到你這個降臣說話嗎?」
張世澤厲聲喝道,今天張世澤的氣兒很不順,李岩站了出來,那張世澤自然將矛頭對準李岩了,笑話,一個降臣,一個舉人而已,哪怕是不要說你是吏部尚書,哪怕是你是首輔大臣,那也休想跟我們並列!
朱傑的臉色登時沉了下來,淡然道:「英國公,當初朕剛剛繼位,滿洲人步步緊逼,兵鋒深入到揚州一線,朕手中無兵無將,只得御駕親征呢,將朝中一切軍政事務交託給了李岩愛卿,當時,朝中悍將重臣頗不服氣,屢屢責難,你聽說過朕怎麼處置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