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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長槍已斷,如果不是黃得功手下留情,你現在已經飲恨在寶刀之下了!」
「督師大人,不必說了!是我敗了,末將無能,願賭服輸!」
一旁的黃得功緩過神來,神色黯然,低聲道:「秦將軍,多謝手下留情,本官領教了,日後相遇,自然是會退避三舍,讓你一步!」
徐洪基愕然道:「黃將軍,你瘋了嗎?他長槍已斷,必敗無疑啊!」
黃得功緩緩的將右手伸出來,露出了手上的血跡,沉聲道:「魏國公,敗了就是敗了,我黃得功其實言而無信之人?適才我斬斷了秦將軍的長槍,秦將軍臨危不亂,槍尖卻是已經挑破了我的脖頸,如果不是手下留情的話,我現在已經躺在地上了……」
這個時候,眾人方才發現黃得功的脖子上已經滲出了血跡,連衣領都被侵紅了!
嘶……
眾人無不倒吸一口冷氣!
黃得功,真的敗了!
這可是大明軍界屈指可數的悍將勇冠三軍,打遍江淮從未遇到對手的黃得功!哪怕是借著手中寶刀之利,都無法擊敗秦牧風,反而被秦牧風擊敗!
馬士英等人一個臉色難看的要死,原本以為這一站,黃得功至少可以立於不敗之地的,沒有想到竟然輸了啊,這下子可是慘了,原本三個人還可以仰仗著黃得功的實力,抗衡南京三鎮,進而各個擊破,將南京三鎮收為己有呢,現在好了,黃得功輸了,願賭服輸,日後再秦牧風面前都要退避,還怎麼收服南京三鎮?
徐洪基看了馬士英一眼,眼睛中透露著幽怨,特麼的,你搞得這叫什麼事?還想著今日一炮打響,收拾南京三鎮一番呢,現在好了,丟人現眼啊,人家的將領都到齊了,廬州鎮本身的將領卻是點卯未到;想要靠著黃得功壓住三家總兵一頭,現在呢?黃得功願賭服輸,一敗塗地,這下子好了,連內褲都賭進去了啊……
馬士英現在恨不得一槍將秦牧風給挑了,可是抓不住人家的把柄啊,秦牧風可不是普通的軟柿子,硬項得很,自己如果這個時候在加以逼迫,誰也不知道這個小子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秦牧風沉聲道:「黃大人,您也是名滿天下的軍中重將,你說你敬重我們家督師大人,您可知道我們督師大人的功業是如何建立起來的?」
黃得功眉頭一挑,沉聲道:「本官倒要領教!」
秦牧風答道:「第一,保國愛民,天威軍自成立之日起,從不搶奪百姓資財,哪怕是搶百姓一隻雞,也只有一條路,斬立決!第二、將士如弟兄,嚴禁軍中將領貪墨軍餉,哪怕是弟兄們的一個銅子兒,膽敢剋扣,殺!第三,令行禁止,軍令如山,不要說普通將士,哪怕是我這個自認督師大人面前嫡系重將忤逆軍令,照樣也要挨板子,老子跟隨督師數年時間,被他打過的次數不下十次了,沒有嚴明的軍紀,你打個屁的仗?數年間,從一介士卒,到今日的鎮國公,不世之功業,豈是幸至?我也敬重黃大人的悍勇,不過勇則勇矣,麾下軍紀如此散漫,大人還親自護持,這樣的廬州鎮,跟流賊對壘倒也可以,你去北方打一打滿洲韃子試試?一觸即潰!黃大人,您的眼光未免狹窄了!」
秦牧風一番話說得毫不客氣,直刺黃得功內心深處,黃得功不是什麼帥才,但是也絕非庸才,不然的話,也絕對不能從士卒一路生任總兵,那可是一步步靠著軍功打下來的。
黃得功被秦牧風說得面紅耳赤,慚愧無地!
驀地,黃得功突然轉過身來,喝道:「你們四個,給老子聽清楚了,立即滾回廬州鎮,各自領五十大板,日後再敢點卯不到,殺無赦!曉諭軍中將士,即日起,再有干犯軍令者,嚴懲不貸,我黃得功的部曲,絕對不能讓別人給看扁了,老子丟不起那個人!滾!」
一個副將,三個參將下的面無血色,狼狽而逃!
黃得功轉過身來,向著馬士英等三個人一拱手,沉聲道:「督師大人,魏國公,張公公,下官適才獻醜了,這就回歸廬州鎮,不將廬州鎮調教出一個樣子來,下官自動請辭,歸隱田園!」
說著話,黃得功大踏步的揚長而去!
第五百零二章 兄弟同心,其利斷金
黃得功頭也不回,離開了兵部衙門,將眾人晾在了原地。
良久,馬士英方才緩過神來,陰鷙的眼神狠狠的盯著秦牧風,低吼道:「秦牧風,你好大的狗膽!竟然公然大鬧兵部衙門,罪在不赦,來人,給我將他拿下!」
秦牧風冷冷的望著馬士英,寒聲道:「馬士英,你想清楚了,真的要動手?這南京城不是你的鳳陽府,出了事情,你彈壓不住,就不怕身敗名裂?」
馬士英臉色陰沉的嚇人,冷聲道:「秦牧風,你在威脅本督?可惜本督不吃這一套,你一個小小的總兵就敢跟我叫板,你還不夠格!」
「他一個人不夠,那加上我呢?」
查栓向前一步,冷冷的看著馬士英,哥兩個同生共死,向來共同進退,這個時候自然是同仇敵愾。
一旁的徐洪基跟張彝憲感覺到了心頭不住的顫慄,要命,要命啊,兩大總兵站在了馬士英的對立面,硬頂兵部尚書,這事情鬧將出去,可是不得了,傳到皇上的耳朵里,不光是秦牧風與查栓倒霉,連馬士英跟自己都要連帶著遭受池魚之殃的!
「馬督師,今日之事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