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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傳庭叫道:「一帆,江浙一帶每年向朝廷輸入的稅銀高達五百萬兩,除此之外,還有超過兩百萬石的糧食沿著大運河運往京師,每年進入冬天,田中收成一過,地方就會將徵收上來的糧餉軍資分批送往京城,如今京城陷落,皇上殉國,消息還沒有完全傳遞開,所有的漕運船隻還在想著京師押解各地稅賦呢啊,只怕第一批稅賦都已經要到京師了!」
徐一帆聞言腦袋一暈,這特的怎麼說的,辛辛苦苦從地方上徵收上來的稅賦,都是百姓們的血汗啊,就這樣被直接資敵了?
「督師大人,我們必須立即封鎖運河渡口啊!」
徐一帆叫道!
孫傳庭點頭道:「對,立即行動!查栓,立即部署一個營的兵力,不,一個步兵營,一個騎兵營,立即接管大名府的漕運碼頭,嚴令禁止一切漕運船隻北上!」
事態緊急,查栓不敢怠慢,連忙下去部署!
徐一帆沉聲道:「單單是這樣還不夠!鄭興雲,率領你麾下的騎兵營,一路沿著運河北上,只要是漕運船隻,立即勒令他們掉頭南下,如果有人不停命令,你可以採取斷然措施,將其擊斃,接管漕船!」
數以百萬兩白銀計算的稅賦啊,甚至更多,容不得孫傳庭與徐一帆大意,一旦得到了這些輜重,那滿洲韃子無疑更是如虎添翼了!
「一帆,接下來,你打算如何應對滿洲韃子的進攻?」
孫傳庭問道。
徐一帆沉聲道:「督師大人,在您面前,我哪裡敢獨斷?還請大人有以教我!」
孫傳庭搖搖頭,答道:「一帆,接下來可是你獨立指揮作戰,我可不會留在你身邊,讓我為你參贊軍務,無疑會誤了你的大事的,別的不說,我可是不能預料到接下來滿洲韃子的攻勢……」
徐一帆點點頭,沉聲道:「督師大人,如今滿洲韃子已經占領京城,連涿州跟保定都丟了,一路勢如破竹,氣勢如虹,正面與韃子交手,我們勝負殊難預料,我的意思是派出一旅偏師,深入到保定府一帶,不斷的在京南掀動暴亂,讓滿洲韃子自亂陣腳,不敢全力進攻大名府,別的不說,只需要我們堅守住大名府超過兩個月時間,那滿洲韃子就會一直感覺到如鯁在喉,即便是想要向著南方推進兵力,也要先掂量掂量,我們斷他後路的後果!」
孫傳庭滿意的點點頭,這個徐一帆雖然年輕,可是著實有其師盧象升的風範,正奇相合,騎兵迂迴偷襲,步兵緊守大名,端的是好手段!
第五百六十一章 狹路相逢
幾乎整個江南的稅賦,一船船的從大運河的最南端,向著京城運輸過來,從入冬開始,一直持續到年關之後,方才能夠結束,這是每年的規律。
如今滿洲八旗,與天威軍,為了這整個江南的稅賦,算是正面對上了,誰也不肯讓步!
多爾袞派出了七百里加急,一天時間,旨意就傳遞到了多鐸的手裡,整個江南的稅賦啊!如今漕運的船隻,最前面的甚至都已經到了滄州了,距離京師已經不足五百里了,至於距離多鐸的騎兵那就更近了,現在多鐸正在河間府境內,從河間府到滄州,甚至不過百里之遙,對於騎兵來說,眨眼間就到!
多鐸單單是想一想,心頭就顫抖不已,這是價值上千萬兩白銀的稅賦,甚至還要多!大明朝的稅賦倒不是特別多,加在一起,也不會超過一千萬兩,但是除了正常的稅賦之外,還有邊餉與遼餉、練餉、剿餉呢,這些加在一起,再加上正常的稅賦,已經超過兩千萬兩白銀了,而整個江南的稅賦,在大明朝已經超過了所有稅賦的七成還要多,單單是蘇州府、或者常州府的稅賦,就比北六省的一個省的稅賦還要多,其總量可想而知了。
大量的稅賦,這可是大清未來一統江山,鼎定乾坤的本錢,沒有銀子,什麼都是空談,這可不是劫掠,而是要將整個大明江山占領下來,到處都要花錢的。
「來人,即刻傳令,命令何洛會、譚泰,分別率領兩千騎兵,從滄州沿著大運河一路南下,只要是漕運的船隻,全部給我搶下來,遇有反抗者,殺無赦!傳令給吳三桂和高第,讓他們率領關寧鐵騎,向著大名府方向全力推進,給他們七天的時間,必須將大名府給我拿下來!」
財帛動人心,現在多鐸已經被這些江南的稅賦徹底給引誘的紅了眼珠子,殺!搶!一點都不能給天威軍留下!
何洛會與譚泰兩位清軍名將率領著數千騎兵,從河間府出發,一路向著南邊殺了下來,見船就搶,見人就殺,反正是一點都不能給大明的人留下!
滿洲韃子被金銀財寶迷了心竅,查栓同樣為了這些稅賦急紅了眼,這可是督師大人七百里加急方才送過來的消息,查栓下去一查,方才明白了,從大名府過去的漕運船隻,現在已經不下百艘了,有運送糧草的,也有運送金銀的,但是,不管是運送什麼的,都必須要趕緊停下來,絕對不能再北上了,資敵,這是赤裸裸的資敵啊!
何洛會與譚泰從北向南一路擄掠,查栓則是率領著騎兵從南向北一路的攔截,將漕船趕回南方去,兩支騎兵直接在德州的運河碼頭正面相遇了!
八旗!是滿洲騎兵啊!
查栓的眉頭狠狠的挑了一下,狗日的,這些滿洲牲口自從入關以來可是沒少干傷天害理的事情啊,一路燒殺搶掠,整個京畿起碼有著十萬人死在這些畜生的手裡了,今天狹路相逢,正好有仇報仇,有怨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