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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延雷連忙答道:「國公,現在寶船廠根本沒有任何事務,沒有活計,這些工匠閒來無事,坐在一起聊天而已……」
「呼延大人,難道寶船廠之中,難道就沒有防火的規章嗎?」
呼延雷連忙說道:「當然有,在各個作坊之中,特別是庫房之中,嚴禁明火,任何人不得帶明火進入!」
「這裡不是庫房嗎?哪裡放的是不是蘆席,白茅?」
朱傑喝道。
呼延雷有些愕然,點頭道:「鎮國公,您說的不錯,確實如此,都是蘆席、麻繩、白茅等易燃之物……」
朱傑用手指著那兩個抽菸袋,喝道:「那為什麼,他們竟然還敢在庫房重地抽旱菸?豈有此理!一旦起火,那造成的損失可不是幾十幾百兩銀子!是上萬兩、甚至十萬兩銀子的!」
呼延雷臉色一紅,囁嚅道:「國公,寶船廠,本來有這方面規定的,庫房之中絕對不允許抽旱菸,不允許起火,只是,這些年來,寶船廠日益荒廢,紀律鬆弛……」
「糊塗!」
朱傑喝道:「不管那兩個人是誰,立即給我逐出寶船廠,以後還有在庫房抽旱菸者,發現一個除名一個,包括你呼延雷在內!」
呼延雷嚇得一哆嗦,看向了一旁的佟廷汗,佟廷汗無奈的點點頭,這位爺咱們惹不起,他要殺人立威,那就殺吧,現在就只能個人自掃門前雪了……
呼延雷無奈道:「大人,那兩個人都郎中大人跟員外郎大人的親屬,看在兩位大人的面子上,是不是繞過他們這一次……」
朱傑臉色一變,喝道:「不要說只是親屬,即便是葉明開跟段秀清如此胡鬧,也絕不輕饒!你們看看這寶船廠都被你們給管成什麼樣子了?你看看四處散落的工匠,指揮!還有那邊,那邊那幾個人在幹什麼?竟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當值的時間內賭錢?」
呼延雷冷汗淋漓,這個鎮國公還真的夠厲害的!每句話都說到了要害上!
「呼延大人,呼延大人!」
正在這個時候,遠處跑過來一個皂吏,急聲叫道。
呼延雷正在鬱悶的時候,看到來人,怒聲吼道:「魯漢,幹什麼?沒看到鎮國公跟部堂大人在這裡嗎,連最基本的禮數都忘了嗎?混帳東西!」
魯漢嚇得臉色蒼白連忙跪倒在地,顫聲道:「大人息怒,嗯,葉大人與段大人都找到了……」
呼延雷喝道:「找到了?他們在哪裡呢?兩位大人都在這裡巡視多時了,他們兩個竟然還不露面!」
「這個、這個……」
魯漢有些猶豫。
朱傑淡淡說道:「怎麼了?有什麼不方便的嗎?」
「沒、沒有,沒有啊!」
朱傑一身威勢,一旦放開,令常人根本無法直視,魯漢不過是一個皂吏,哪裡見過這個陣仗?
「回稟幾位大人,嗯,葉大人跟段大人,讓呼延大人趕緊準備三千兩銀子,前往風月樓……」
三千兩銀子!
呼延雷差點氣死,三千兩銀子啊!這可不是一個小數目!
「三千兩銀子啊,現在寶船廠帳上一共也不過四五千兩銀子,全部都給他們倆了,老老小小,難道去喝西北風去?他們兩個還真的幹得出來!都什麼時候了,他們兩個還留在風月樓?難道你沒說部堂大人跟國公爺到了嗎?」
魯漢澀聲道:「大人,不是兩位大人不想回來啊,而是回不來啊,事情有點大發了,兩位大人昨夜在風月樓暢飲聽曲,結果喝的酩酊大醉,兩個人竟然把風月樓當紅的清倌青月姑娘給……人家風月樓不干啊,必須讓兩位大人拿出三千兩銀子來才肯放人……」
一旁的佟廷汗現在羞愧難當,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擦了,喝酒就喝酒吧,當官的有幾個不喝酒應酬的?聽曲也無所謂,十里秦淮河上每個畫樓,每艘畫舫上都有達官顯貴,可是你們不能特麼的喝多了狗尿,把人家清倌給糟蹋了啊,清倌可不是妓女,人家都是賣藝不賣身的,而且當紅的清倌都是各個青樓的寶貝疙瘩,也難快人家風月樓不放人了!
呼延雷看看佟廷汗,無奈道:「部堂大人,您看,這件事情可是怎麼辦?那家風月樓後面可是有人的,聽說……」
「有錢部堂做靠山,是不是?」
佟廷汗無語道:「我管他們兩個去死,他們有錢就自己掏錢出來,沒錢就給人家留在青樓當龜公!該死的混帳東西,丟人現眼啊!」
「呼延雷!」
朱傑淡淡叫道。
呼延雷連忙躬身道:「國公爺?您有什麼吩咐?」
朱傑沉聲道:「如果我讓你來做這個寶船廠的總辦——工部郎中,你能不能給我干好!」
呃……
呼延雷登時就暈了,工部郎中?自己僅僅是一名主事啊,這中間可是差著至少三級呢!
「怎麼沒有信心?沒有信心,我就另找他人了!」
朱傑冷聲道。
呼延雷連忙將胸脯一挺,高聲道:「總督大人,下官有信心,絕對有信心,這寶船廠所有的官員之中,我是任職時間最久的,而且還是從指揮的位子上一步步做起來的,所有的工序、流程,下官都一清二楚!」
「好!」
朱傑喝道:「從今日起,葉明開、段秀清免去各自職務待參,工部主事呼延雷升任工部郎中,署理寶船廠所有事務,你給我放開手腳干,哪個人不聽話,除名;哪個人不好好干,除名;哪個人技術不過關,除名!我朱傑就是你最大的靠山,誰不服氣,找我說話!半個月內,寶船廠長如果沒有一個根本的變化,我將你一擼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