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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錢怎麼打仗?單單是前方天威軍六鎮再加上通州鎮,十萬大軍的軍餉,每個月都要高達四十萬兩,而且還有進一步高漲的趨勢,如果再將南京三鎮拉上去,毫無疑問,將會更高,一個月消耗六七十萬兩,都不在話下的,打仗,打的就是白花花的銀子。
如今的戶部尚書候恂都要快愁死了,從廣東、福建、湖廣、江西解出的軍餉,如今都已經被朝廷截留下來了,紛紛改道運來了南京城,不過,這幾個省,也就湖廣富庶,稅賦不少,有著一百多萬兩的銀子,還有一些糧草,廣東、福建、江西三省的稅賦加在一起也不過與湖廣相似,四個省加在一起,也就是三百萬兩白銀不到,三百萬兩白銀能夠幹什麼?哪怕是全部用於戰爭,依照目前的態勢,最多也就是堅持半年時間,就要還海乾河落了。
至於占據大明朝稅賦大頭的南直隸與浙江的大部分稅賦,現在卻是已經出了南直隸進入了山東境內,運往了京師。雖然自己已經下達了旨意,給徐一帆,也不知道能夠搶回多少來。
朱傑這幾日心頭可是沉重的很,哪怕是查栓與徐一帆先後在直魯豫交界之處,接連打了兩個勝仗,都沒有引起心頭絲毫的興奮。一隅之地的小勝,無關大局,真正的關鍵在於德州、東昌與大名府,三個州府能夠守住,自然是一切都好說,一旦其中之一失守,都將會是大明的心頭大患。
「皇上,您到是說句話啊,我到底什麼時候再能揮兵北上,奶奶的,我可是聽說了,現在北面的老百姓們在韃子的欺凌之下,苦不堪言,甚至屠城的事情都已經出現了!」
秦牧風徑直闖入了後宮,憤憤的吼著,也只有他秦牧風敢視皇宮禁地如同無物,連通報都不用,直接就闖到了後宮,身旁的舒信琛滿臉的無奈,他是被硬扯來的,這樣是皇上不高興了,自己也要跟著倒霉了。
「牧風,你不要著急,仗還有的打呢,未來兩三年甚至更長的時間,朕讓你打不完的仗,直到有一天,你自己打的不願意打了為止!」
令舒信琛詫異的是,皇上竟然沒有絲毫的不悅,比以往還要溫和,別的時候,秦牧風即便是要直闖帥府跟衙門,都要被皇上訓斥一頓的,現在登上了大寶,反而倒是比以往更加溫和了。
秦牧風臉色一滯,急聲道:「可是,可是,皇上,臣著急啊,急的嘴上燎泡都出來了,大名府那邊,多鐸可是率領著滿洲韃子的主力與關寧鐵騎在圍攻啊,那可都是名震天下的勁旅,一帆哥兵力遠遜,萬一有了閃失可不是鬧著玩的……」
「朕知道!」
朱傑沒好氣說道,「牧風,打仗不同其他,兵馬未動,糧草先行,偏偏現在我們沒有糧草啊,大明大半的稅賦如今都已經在運河上了,不說別的,單單是在山東境內的漕運船隻上,就有這不下三百萬兩的稅銀,上百萬萬石糧草,南京城如今國庫空虛,怎麼出征?我們拿什麼打仗?」
「皇上。」
一旁的孫傳庭沉聲道:「臣總是感覺隱隱有些不對啊,即便是所有的漕船都到了大名府附近,現在徐一帆收到旨意,也已經過去半個月了,按理說,這些漕船都應該過了濟寧,甚至重新進入南直隸境內了啊,可是,可是怎麼不見半點動靜呢?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朱傑心頭一震,這正是他心裡最擔心的問題,這麼多的稅賦錢糧集中在山東境內,一直沒有得到準確的消息,到底是怎麼回事?正如孫傳庭所說,既然查栓在德州附近,擊敗了清軍,截回了大部分的漕船,那這些漕船,理應該已經返回南直隸了啊……
「白谷兄,擬旨,派人七百里加急,發給山東巡撫方大猷以及山東總兵劉澤清,詢問運河漕運事務,命令劉澤清派出軍隊專門保護漕運船隻南下,不得出現任何意外,出現半點差池,嚴懲不貸!」
朱傑沉聲喝道。
秦牧風嘟囔道:「皇上,我老早就感覺劉澤清那個小子有些不靠譜,啥時候那個小子擋過事情?貪生怕死,懦弱無能啊,將山東交在他的手裡,簡直就是在玩火……」
第五百八十八章 巡視火槍營
朱傑無奈道:「那又能怎麼樣,現在我手頭也就你們這些人能夠獨當一面了,暫時,哪怕是我想要派人前往山東,又能派誰去?非但是劉澤清,連巡撫方大猷也不是什麼好玩意,朕在京師的時候就已經對他的惡名有所了解了。」
朱傑現在是滿心的無奈,沒有辦法,自己剛剛登基,朝堂草創,各個方面都缺人,京城淪陷,朝堂上的官員們,殉節的有之、被戮的有之,投降的有之,跑到南京城的僅僅是其中很小的一部分,山東遠離南京,即便是自己想要控制,也不是一時三刻,就能夠控制的住的,人選呢?
「皇上,臣的意思是,哪怕是沒有合適的人選,也不能放任山東不管,畢竟山東距離京師太近,沒有可靠的人在,我們實在是不放心啊……」
孫傳庭沉聲說道。
朱傑點點頭,答道:「白谷兄,那你就抽個時間跟閣相們議議,看看讓誰往山東坐鎮合適,走吧,咱們今天不說別的了,一同前往鐘山,看看趙正航的火槍營訓練的怎麼樣了,大戰在即,留給他的時間可是真的不多了!」
在孫傳庭等人的陪同之下,朱傑擺駕來到了位於鐘山的火槍營,這裡原本是羽林衛的一個營地,因為南京十四衛整編,這裡的營地空了出來,被朱傑用來訓練火槍兵,執掌火槍營的正是朱傑的愛將趙正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