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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數笑笑,低聲道:「部堂大人放心,我們在福建經營了數十、上百年,錦衣衛留下來的底子全部都被我們繼承了,這裡面的水有多深,不是他鄭芝龍能夠趟出來的,他沒有這個本事,即便是屬下都還沒有完全摸清呢,想要將我們給除掉,他那是在做夢……」
「行了,既然如此,立即去行動吧,我要那批軍火的具體位置,一旦得到了信息,就飛鴿傳書,皇上那裡可是在急等著消息呢!」
兩天時間,僅僅兩天時間,整個福州城甚至都已經波及到了泉州城,情報部整個網絡都已經快速的運轉起來,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哪怕是鄭芝龍做事再緊密,也架不住情報部這樣調查,更何況本來這件事情就是突發事件,連鄭芝龍都被搞得措手不及,根本就沒有多少時間,讓他搞得滴水不漏,但凡是事情發生,總會留下蛛絲馬跡的,一封封情報被秘密送入了驛館。
事情已經是越來越清晰了,甚至已經逐漸好轉的湯若望都將原本的事情一一的供述了出來,鄭氏家族在東瀛的勢力與他們在海洋上偶遇,突然爆發了戰鬥,結果商隊不敵,最終所有的人和軍火全部被俘獲,只是,這頭領好像是一個日本人,被稱為什麼二少爺,田川什麼衛門……
田川什麼衛門?
當湯若望講這句話說出來的時候,張數就已經意識到了問題所在,怪不得鄭芝龍抵死都不承認呢,是他親兒子下的手,一旦承認了,順藤摸瓜,田川七左衛門,絕對音藏不住的,情報部是幹什麼吃的,不就是用來搜集情報的嗎?如果連鄭芝龍有個兒子叫田川七左衛門都不知道,那情報部就真的成了擺設了。
情報送到段暄那裡,段暄自然也是清清楚楚了,事情已經水落石出了,不過,事情越清晰,段暄感覺到的壓力越大,事關鄭芝龍的親兒子,鄭芝龍根本沒有任何退路,朝廷呢,朝廷更是沒有絲毫的退路啊,沒有了這批軍火裝備剛剛籌建的京營,那這五萬人在滿洲精騎面前根本就不堪一擊,這個南京三鎮不一樣,南京三鎮可是從南京十四衛之中選拔出來的精銳,本身就是精銳力量,在經過了幾個月的嚴格訓練,自然是戰力強悍了,可是這京營完全就是一群精壯的百姓,沒有絲毫的經驗,如果在沒有火器作為後盾,哪裡能夠抗衡的了滿洲精騎?
呼……
段暄長長吐了一口氣,沉聲道:「好了,我們的任務完成了,三天時間已過,我們沒有理由在留在這裡了,立即返回南京,我相信,皇上不會讓這個鄭芝龍得逞的,總有辦法收拾他,給本官備馬,我要去向鄭芝龍辭行!」
三天時間,鄭芝龍因為驛館中所有的暗線都被段暄給幹掉了,明目張胆的綁在了院落里,就再也不敢安插人手了,人家段暄僅僅是給了自己一個警告,如果還不收手的話,那就不是警告了,而是連續不斷的麻煩,只要一天沒有跟朝廷撕破臉,自己就不能對付段暄,畢竟這可是欽差大臣!
第九百一十四章 進退之間
段暄在福州緊鑼密鼓的進行著查探,將整個情報部的人馬全部發動起來了,即便是在隱秘,也不可能完全瞞過鄭芝龍。
鄭芝龍同樣得到了一些情報,不過這些情報也只是一些風吹草動而已,不管是情報部還是當初的錦衣衛,向來都是自成體系,針扎不進,水潑不透,更何況是涉及到軍火這樣事關朝廷存亡的重事,即便是鄭芝龍竭盡全力,都無法拿到有用的情報。
這個時候,鄭芝龍心頭方才對情報部產生了一絲恐懼,沒有想到朝廷竟然還有著一支自己根本就無法想像的力量,一旦真的被他們找到了真憑實據,自己那可就只有華山一條路了。
就在鄭芝龍心急如焚的時候,段暄找上門來。
「鄭大人,本官在福州已經停留了三日,弟兄們也都已經歇過這口氣來了,皇上還在等著本官的回話,無法久待,明日,本官就打算返回南京城,叨擾之處,還望見諒。」
段暄依舊是客氣的很,不過,段暄越客氣,鄭芝龍心頭就越沒底,前兩天段暄的手段,自己可已經是領教過了,僅僅半天時間,就將驛館之中所有的釘子都給拔掉了,沒有通天的本事,絕對無法做到,如果說段暄這三天時間,一點收穫都沒有,打死鄭芝龍,他自己都不相信。
「段大人,這弟兄們連日趕路,只怕這三天時間還無法修整過來吧,不若在休息幾天,下官還想與段大人多親近親近呢,呵呵……」
鄭芝龍勉強笑道。
段暄搖搖頭,答道:「鄭大人,咱們都是同朝為官,為皇上效力,自然是親近無比,誰沒有用到誰的地方?這幾日鄭大人如此熱情的招待,本官都看在眼裡了,皇上那邊,本官自然會為大人多多周旋一二。」
鄭芝龍連忙拱手,感激道:「多謝段大人體諒下官的難處,也請段大人回復皇上,此次案件,我鄭芝龍全力以赴,一定將軍火給追回來,福建水師的左翼大營與右翼大營都已經出海了,都是下官多年的精銳水師,想必用不了太久的時間,就能夠有所斬獲……」
說著話,鄭芝龍從自己的袖中掏出一張銀票,笑道:「段大人與弟兄們一路辛苦,這點程儀不成敬意,還請笑納!」
段暄接過來,用手指劃了一下,果然是鄭芝龍,不愧是執掌海疆二十年的梟雄人物,這一出手就是十張一萬兩白銀的銀票,都是永興銀行專用銀票,十萬兩啊,看來,鄭芝龍死有些病急亂投醫了,知道自己是皇上的心腹,依舊還拿出這麼大的一筆銀子來堵自己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