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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鍾岳參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鍾岳掙扎著要從軟塌上坐起來,向朱傑行禮。
朱傑連忙走了下來,用手按住了鍾岳的肩頭,柔聲道:「鍾愛卿,不必多禮,就躺著說話就行,你有傷在身,不在家靜養,跑到宮中來做什麼?」
鍾岳苦笑道:「皇上,到了這個時候,您還要瞞著臣麼?如今這麼多朝中同僚彈劾秦牧風,欲要置牧風於死地,臣又豈能坐視不理?」
朱傑無奈的搖搖頭,答道:「老鍾,朕又何嘗想要嚴辦牧風,只是,這個混小子太愛闖禍了,這一次竟然將幼玄大人給打成重傷,違忤旨意,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他秦牧風又如何能夠超然物外?你還是回府上好生休養吧,府中缺少什麼,只管開口,朕讓人給你送過去。」
「皇上!」
鍾岳高聲道,「臣什麼都不缺,臣也什麼都不要,什麼功績,爵位,臣都不在乎,臣已經是殘廢之身,無法再為朝廷做任何貢獻了,臣還要這些有什麼用呢?臣今日只想為秦牧風求情!哪怕是讓臣成為一介草民,臣也在所不惜!臣與牧風相識於南京,他可是朝中數一數二的上將啊,您不管如何處置他都行,哪怕是將他貶為草民,或者扔到邊陲當個馬夫都行,唯獨不能殺了他啊,一旦未來朝廷有事,豈不是少一個應對的選擇?而且、而且,牧風戰功赫赫,就僅僅是因為打了黃大人,就要將秦牧風斬首,那天威軍南京三鎮的將士,甚至是京營的將士,如何能服?您這是要掀起滔天巨浪嗎?」
朱傑臉色陰沉,默然不語。
鍾岳接著說道:「皇上,皇上,難道您真要做親者痛,仇者快的事情嗎?臣代秦牧風一死如何?」
嘖嘖……
孫傳庭站在一旁,狠狠的嘬嘬牙花子,硬著頭皮站了出來,低聲道:「皇上,雖然秦牧風肆意妄為,然則畢竟幼玄大人只是重傷,並沒有生命之憂,還請皇上能夠看在鍾岳將軍的情面,就寬恕他的死罪吧……」
「孫大人,您可是三朝元老,三榜的進士,這屁股該坐在哪一邊,難道沒數嗎?黃大人重傷不至於定秦牧風的死罪,那違忤聖旨,私改旨意呢?兩罪歸一,難道還不夠定他死罪?」
刑部右侍郎左大敏冷冷喝道,笑話,好不容易得到了嚴懲秦牧風,壓制武將集團的絕佳機會,如何能夠白白放過?
「左大敏!」
鍾岳橫眉立目,厲聲喝道:「難道你們真的要置秦牧風於死地?這對你們有什麼好處?你們就不想想這件事情的後果嗎?」
左大敏陰聲道:「後果?鍾將軍,我可以將這句話理解為對本官,甚至對皇上的威脅嗎?」
鍾岳冷笑道:「本將軍沒有那個意思,但是你要那麼理解,本將軍也絕對不會反駁,不是本將軍威脅你,而是……」
鍾岳冷冷的看了左大敏一眼,似乎要將左大敏的心腸肺腑都給看穿一般,左大敏心頭一顫,哪怕是鍾岳已經癱瘓在床,這眼神之中流露出的殺氣也會左大敏如墜冰窟的。
左大敏咬咬牙,環顧四周,喝道:「諸位大人,難道你們就就此作罷了不成?不誅除秦牧風,如何堵住天下洶洶民議!」
「皇上,請皇上下旨,誅殺秦牧風!」
「請皇上下旨!」
孫傳庭看到皇上還不說話,文臣們的聲音再度掀起來,不得不伸出手來,扥一扥史可法的衣角,示意史可法說句話。
只是,史可法還沒有說話,朱傑發話了。
「鍾愛卿,你真的願意帶秦牧風一死?」
鍾岳凜然道:「皇上,臣願意!為了留下朝廷一大名將,臣一條殘命有算的了什麼?」
「哼哼!你捨得一死!朕還捨不得呢!」
朱傑站直了身體,高聲喝道:「傳旨,秦牧風本來罪在不赦,然則,念其多年來,於國有奇勳,又有鍾岳為其求情,別人的面子,朕可以不給,鍾愛卿的面子不能不給,將秦牧風帶回來!給他兩條路,第一,免官為民,流放西南邊陲戍邊,十年之內,不得歸京;第二,既然他囂張跋扈,那就殺殺他的威風,一百殺威棒,讓他自己選!」
嘶!
眾人無不倒吸一口冷氣,罷官,流放,不得入京;這比殺了秦牧風也輕不了多少;至於一百殺威棒,想一想就讓人心驚膽戰,一百殺威棒啊,即便是秦牧風體魄異於常人,一百棍子打下去,也要皮開肉綻,小命兒扔掉半條!
「不就是一百殺威棒嗎?臣接下來了!」
秦牧風倒是硬氣,真的罷官流放,十年不得入京,只怕比殺了秦牧風還難受,特別是十年不得入京,十年見不到皇上,真的跟要他命沒有區別,相比之下,一百殺威棒就算不了什麼,起碼小命保住了,即便是兵部尚書當不成了,一個總兵還是妥妥的,運氣好的話,總督的位置都能夠保得住呢!
第一千一百零七章 我後悔了!
「啟奏皇上,天底下,誰都知道秦牧風乃是天下無雙的悍將,武藝超絕,一百殺威棒,奈何不了他吧?相比黃道周大人的重傷,一百殺威棒算得了什麼?如此輕輕放過,臣等不服!」
呂本依舊死死地揪住不放,一百殺威棒就算了?哪裡有這麼簡單?即便是不能殺了秦牧風,起碼也要將他給弄成殘廢!秦牧風在京營、天威軍之中威望甚高,上上下下都是秦牧風的死黨,他又是皇上的嫡繫心腹,哪一個捨得下重手?一百殺威棒下去,過不了兩天,這個小子有生龍活虎的了,到時候,倒霉的可就是他們了,一百殺威棒太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