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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可法也毫不示弱,對於辯論與質詢的學子學者們開始了針鋒相對的辯駁,一場場辯駁在松江學院展開了,史可法一個人,再加上身邊的幾個得力的助手,輪番上陣,但是架不住反對的人太多啊,民主的聲音瞬間就被淹沒了。
好在雖然學生們都反對史可法的思想,但是對史可法倒是尊崇的很,畢竟崇尚儒學的都知道史可法如今是士林數一數二的領袖,望重江南,至於崇尚新學的學子們更是將史可法捧為了唯一的領袖,畢竟除了史可法,還沒有哪一個大儒如此站出來力挺新學呢,雙方都是激烈的辯論,倒也沒有什麼過激的舉動。
但是,秦牧風與黃宗羲一到,事情就不一樣了。
學院之中正辯論的劍拔弩張,一名差役連滾帶爬的闖到了史可法的面前,慌聲道:「不好了,不好了,侯爺,學院門外來了一支軍隊,眼看就要到門口了!」
史可法心頭一跳,軍隊?哪裡來的軍隊?
一旁的劉宗周更是臉色大變,跺腳道:「好了,好了!憲之,讓你收回言論,不要刊行《西洋紀事》,你偏偏不聽,現在惹出禍事來了吧?朝廷來人了!肯定是為的《西洋紀事》的事情!」
史可法搖搖頭,答道:「沒事,看看松江學院的御筆,您就知道了,念老,皇上准允,允許我們思想獨立,精神自由,學術上的官司,學術來解決,皇上不會在此事上搞文章的,一家之言而已……」
「糊塗啊!」
劉宗周叫道,「一家之言,你這還是一家之言?你這是要打倒皇權啊,給皇權戴上一道枷鎖!這事關皇家的根基,江山的穩固,豈能是兒戲?」
劉宗周正在著急的時候,學院的山門處已經傳來了高喝聲:「江南督師黃宗羲大人到,天雄軍督師秦牧風大人到,情報部中郎將譚天慧到!」
一行人馬在山門前連停留都沒有,秦牧風一馬當先,衝到了最前面,門前的差役早就被秦牧風的鞭子給抽到了一邊去了。
「秦牧風,你大膽!」
史可法眉頭一挑,怒聲喝道:「難道你瞎了眼嗎?這裡是松江學院,門前有皇上的御筆,任何人都不得放肆,文官下轎,武官下馬,你非但不下馬,還毆打差役,成何體統!」
雖然史可法已經不是左都御史,大學士了,但是還是祥符候呢,一品侯,自然是威勢不凡,一上來,就一聲怒喝給打算給秦牧風一個下馬威。
秦牧風倒是沒有什麼,身後的黃宗羲與譚天慧則是臉色大變,剛才光著急跟著秦牧風了,卻是將門前的石碑給忽略了,這是對皇上的大不敬啊,兩個人連忙翻身下馬,收拾衣衫。
「牧風,還不下馬?」
黃宗羲低聲喝道。
秦牧風撇撇嘴道:「太沖兄,本官有皇上特許,這匹戰馬都是皇上御賜的,准許本官午朝門行馬,何況是松江學院,再說了,他史可法犯上作亂,忤逆不忠,哪裡還有資格讓老子下馬?史可法,你還不下來束手就縛?」
史可法冷笑道:「秦牧風,你說本侯犯上作亂,忤逆不忠,那本侯問你,本侯法犯哪條?可有作奸犯科,可有行兇殺人,可有聚眾造反?本侯乃是皇上秦牧風的一品侯爵,奉旨在此督辦松江學院,你要拿我,皇上的聖旨呢?太沖,他秦牧風不曉事,你當代名士,堂堂的督師,不會不明白這個道理吧?」
黃宗羲臉色一紅,澀聲道:「行了,憲之兄,下官趕來,不就是怕你們鬧出事情來嘛?都是同朝為官,大家相識更是數年之久,何必如此劍拔弩張?」
秦牧風急聲道:「太沖,你特麼的到底是哪頭的,牆頭草啊,這是犯上作亂的重罪,莫非你也想要被牽連進去?來人,還不給我將史可法拿下?」
史可法厲聲喝道:「秦牧風,你要知道,你不過是天雄軍的督師,江南的政務輪不到你插手!你已經是僭越了,不要恃寵而驕!」
秦牧風冷笑道:「是,我秦牧風沒有這個權力,可是,情報部總有這個權力吧,史可法咱們弟兄交情歸交情,但是涉及到謀逆,不要說你,就是徐一帆犯了謀逆,老子也翻臉無情!譚天慧,你特麼的是個死人嗎?動手!」
情報部與軍方向來都是一體,整個情報部幾乎有七成以上的骨幹力量都是從天威軍、天雄軍抽調的,譚天慧同樣也不例外,秦牧風對他哪裡還會客氣,即便是當初他們的老大段暄,秦牧風照樣也是不假辭色。
譚天慧都要哭了,是自己是有權力拿人,這也是自己職責所在,可是,特麼的面前的這位也是一等一的大佬啊,望重江南,有幾個人能夠惹得起的?更何況人家還是奉旨籌辦學院,皇上的御筆就在山門哪裡刻著呢,自己要是拿了史可法,那周圍的這些學子們只怕會把自己給生吞活剝了,看看這些學子兩眼噴火的眼神就已經很明白了,你們動手試試?
第一千四百零二章 老夫劉宗周
「這個……」
譚天慧猶豫道:「督師大人,您看是不是……」
秦牧風怒道:「怎麼?這是你們情報部職責所在,你膽敢遷延不前?難道不想幹了嗎?」
譚天慧澀聲道:「督師大人,學院那可是有皇上的御筆親題啊,末將即便是有這個權力,也不能貿然行事啊……」
一旁的劉宗周冷聲道:「秦督師,即便是你們要捉拿史可法,那也要有皇上旨意才行,沒有皇上的旨意,你休想動祥符候一個指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