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鳩摩羅笈多隨著辯論的白熱化,雖然穩坐地上,不曾移動半下,但是身上的紅光卻是越來越盛,到了後來已經是一輪紅日,精光耀眼。王佛兒就算運足目力,也沒法看清師父的身影。
他不得以只好轉過的眼神,正在猜測雙方何時才會動手,突然想起了太泉傷說過那句話:「以後你若是回到大爛陀寺,等到選修武功的時候,定要選大日如來加持神變。這門武功最適合你的性子……」
「我師父修煉的怕就是這門功夫。」
聯想到這次東來,鳩摩羅笈多跟太泉傷言語中的某些線索,王佛兒突然醒悟:「這赤精台可是赤火精銅所鑄,蘊含了無窮太陽真火,我師父他……」
第059章 接天連地無窮火
王佛兒都想到的東西,儒門三大宗師,又怎會想不明白?
鳩摩羅笈多借著辯論之機,把本身真氣跟赤精台的火氣融和一體,竟然反客為主搶了地利。五柳先生窺破鳩摩羅笈多的心機之後,頓時臉上色變,一聲怒叱,袖中射出那道寒虹。
清微先生,明鏡先生,亦是一聲低吟,隨同五柳先生出手。
鳩摩羅笈多身外紅光在頭頂一聚,匯成一口赤虹般的長刀,也不用他怎麼指揮,刀隨念動,在胸前一橫,應住了三大宗師的劍氣。
「這三個老傢伙使用的,怕是師父說過的魂兵。魂兵,別走偏門,和使用者元神結合,與主人心意相通,隨心所欲。不正跟這三人的劍光表現相似。師父用的一定是幻兵氣刃,也不知在兵器上吃不吃虧。」
王佛兒對中土神州的神兵利器,見識極少,鳩摩羅笈多卻是心裡明白:「我的大日火焰刀威力強猛,卻也未必強過三大神劍,五柳的靈虹劍,清微的百雀危,明鏡的赤鯉劍原本就是中土十大兵胎之三,給他們三個練成魂兵威力要再提升一籌。兵刃上占不到便宜,人數又是劣勢,只怕要在天時地利上找回些來。」
赤精台不但建造的材質極為稀罕,當初設計的人,亦是學究天人之輩。這高台按照二十四節氣,三十六天象,本身蘊含的道門最高深陣法,機關術最強成就。
每天午時都會在日上中天時分,產生極大的吸扯引力,接收太陽真火灌注。要不然光憑赤火精銅本身蘊含的熱力,幾十年也就該消散殆盡。不會如目前這般火力越聚越多。
鳩摩羅笈多修習的大日如來加持神變,是大爛陀寺准神話級別的武學,修成之後,全身真氣轉為火系至高無上的金焰,威力無鑄,有破處一切邪祟的效果。火焰中更蘊含浩瀚佛力,猶如佛陀無邊法力加持。
本來鳩摩羅笈多還未修持到如此輝煌的境地,但是在赤精台的火力之源之下,這位俊秀僧人,竟然把火力強行推升一級。全身籠罩日輪般紅光,漸漸轉為金色,無數梵文真言在焰光中隨之飛舞護身。
清微先生仰頭望天,發現東方天空已經出現了魚肚白,太陽正要升出地面,心知若不能在日正當午的時候擊敗這大爛陀寺的首座高僧,只怕真要給鳩摩羅笈多搶走黃天榜。
「三象歸元,陰陽如一,布陣!」
清微一聲斷喝,五柳,明鏡兩位先生,亦是同時收回了靈虹,百雀危,赤鯉三口神兵,各自默運真氣醞釀強招。
剛才交手短短片刻,卻至少已經過來六七百招,鳩摩羅笈多雖然有赤精台補充火力,真氣消耗也是時分巨大,趁這機會,調氣歸元,也不追擊。
「我的大日火焰刀雖然不輸他們三人神兵,但是卻要不斷消耗真氣,凝聚形態。我推算的如果沒有差錯,再有半炷香的功夫,天象就應該變化了。」
臉色前所未有的凝重,鳩摩羅笈多臉上卻不喜不怒,進入了無上禪境。
這一刻,王佛兒在師父身上,也感應到了變化。「師父從剛才起,就有那種,西方佛陀降世,諸天神祗臨凡,躍然一切眾生之上,視萬物為螻蟻的奇異氣息,就如同當日的太泉傷身上那股味道一樣。卻是怎麼回事?」
三大宗師手中的三口神兵,終於脫手飛出,在三人身邊交錯互擊。有時五柳出手,百雀危應招變化,有時清微捻訣,靈虹劍吞吐寒芒……三人竟然兵刃互換,任意一人出手,都可調動三口神兵。
五柳徒然雙目圓睜,射出三尺寒焰,一字一句的說道:「原來鳩摩羅笈多首座,挑戰是假,覬覦我大乾王朝至寶,黃天榜也是假,只怕太泉傷刺殺李藥師也是假。為了藉助黃天榜的力量,度過劫數才是真的。沒有想到大師竟然修入到了天人境界,早了我們一步。」
鳩摩羅笈多臉上殊無喜怒哀樂,語音中竟然帶了金屬交鳴之聲,沒有絲毫起伏的說道:「小僧若非是已經到了天劫加身,不知何時大歸的地步,也不敢狂妄,前來挑戰三大宗師。不過三位有看守赤精台之便,日夜守護黃天榜,卻也沒能突破,真是叫人嗟謁。」
五柳臉上怒意轉到極限,反而消弭下去,惋惜的說道:「大師修為到天人之境,實在叫我等愚魯艷羨,可惜我們各為其主,不然我等絕不會在這個時候,跟大師出手。我等武者平生孜孜以求的莫過於此……」
五柳先生的說話,到了後來,是越來越輕,最後一聲長嘆,把所有情緒盡數驅除體外。雙手一招,三大神劍立刻分別以奇妙路線,劃出複雜難懂的劍痕。在大氣中留下無數寒,彩,赤三色驚虹留影,輕輕一推,把三招合併齊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