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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梟寒回來的時候,蘇染霜已經發現自己耳墜子丟失,她在屋裡來來回回的走,不知該如何是好。
季梟寒一進門,她便說:“侯爺,我耳墜子掉在佛堂後堂了。”
“貴麼?”季梟寒挑眉問。
呃……
蘇染霜著急的道:“她們漏液前來,一定是看見耳墜子了。”
“沒事,改日我給你買個更好看的。”季梟寒還是沒在意。
蘇染霜氣急敗壞的道:“侯爺,您要是再說笑,那您便走吧!”
“小東西,本侯爺為了你,第一次鑽了床底,你卻是這樣待我的麼?”季梟寒似笑非笑的問。
蘇染霜心裡有事,也沒個好心情,便說:“抱歉,讓侯爺受委屈了。”
嘖!
季梟寒摸著下巴,心裡盤算著,自己是不是對她太好了,以至於她獨獨在自己面前長了脾氣?
好吧,季侯爺承認,他方才確實孟浪了。
他心裡雖然承認,但是嘴上卻不會承認的,他只淡聲說:“你家大夫人已經不懷疑你了,要不然你以為本王為何要開玩笑?”
不是為了哄你開心?
季侯爺生氣的想,這女人果真是不解風情的。
蘇染霜被他說的面色發紅,低著頭愧疚的道:“抱歉,我遷怒侯爺了。”
“本侯允許你遷怒,但是今後還有更多兇險,你一定要謹慎行事,蘇大夫人看樣子是要大開殺戒了,那孫鐵是個關鍵,我得再回去審審……你,早些休息。”她愧疚了,他也就消氣了,說話的語氣也柔和了。
蘇染霜柔柔的點頭,目送季梟寒離開。
季梟寒走後,蘇染霜這才吹滅了燭火,在暗夜中,默默流淚。
這一夜,她一直纏綿於噩夢之中,從一個噩夢中醒來,又陷入另一個噩夢,她夢裡有瘋狂的瘋婦人,有慘死的王嬤嬤,還有張牙舞爪的蘇家人,可就是沒有那個能救她出泥沼的季侯爺。
到後半夜,蘇染霜從噩夢中驚醒過來,周遭安靜得嚇人,季梟寒與她說話對她做事的神情舉止,卻清晰的在她腦子裡面反覆上演。
他,對我真的是不一樣的麼?
蘇染霜渴求溫暖,季梟寒便是她這一路上唯一的溫柔。
她不禁想,“我與他原本就有婚約,我能……不不不,不能,蘇染霜你不能,這蘇家尚且是龍潭虎穴,那侯府門第深深,你又如何能自處?況且,人家季侯爺說了,只想請你去當醫官而已。”蘇染霜的理智告訴她,她不能對季梟寒有別樣的想法,可是她又忍不住眷念他的溫暖,他的溫柔。她的理智這般撕扯著她,讓她更加難以成眠,掙扎到天明,蘇染霜不得不起身去伺候蘇歡歡。
可蘇歡歡居然不在祠堂跪著了?
蘇染霜找回錦繡閣,卻見蘇歡歡正依偎在蘇夫人懷裡撒嬌。
見蘇染霜進門,蘇夫人淡聲道:“伺候大小姐去梳洗,打扮得好看些。”
“是!”蘇染霜屈膝。
她心裡雖有疑惑,可看蘇夫人那樣子,她便猜想,蘇歡歡沒在祠堂罰跪,定是蘇夫人的傑作。
反正,她的本事不僅於此。
也不知是昨夜那位嬤嬤的死刺激到她,還是她發現自己對季梟寒有別樣的情愫,今日見蘇歡歡這般,蘇染霜心裡很是……妒忌!
她妒忌蘇歡歡!
她們是一母同胞的親姐妹,她一出生就被丟棄在田莊,而蘇歡歡去受盡萬千寵愛,還將她的身份一併搶了去,她可以光明正大的喜歡季梟寒,對她可以光明正大的喜歡季梟寒,而蘇染霜卻不能。
想到這裡,她的心如同被針扎一般,反反覆覆的煎熬著。
而蘇歡歡卻對著一梳妝檯的首飾發脾氣,“這些東西難看死了,我要怎麼去見夜白哥哥?”
“小姐要去見侯爺麼?”蘇染霜不禁有些好奇,她以為他們昨日才見,這段日子至少不會再見才對。
蘇歡歡頭也不回,在鏡子裡面睨了蘇染霜一眼,沒好氣的道:“怎麼,我不能去見我夜白哥哥麼?”
“奴婢不是這個意思,奴婢只是害怕大小姐獨自去見侯爺,被人拿住錯處。”蘇染霜太了解蘇歡歡了,你若是不給她個理由,她定不依不饒。
蘇歡歡被轉移了關注點,果然氣狠狠的道:“二房那些個賤人,她們不過是妒忌我,不過她們在妒忌也沒有,今日是夜白哥哥請我去的,他說家中有人送了上好的螃蟹,早早的便差人來請我們全家去赴宴。”
哦!
蘇染霜神色黯淡的想,“蘇家也就這麼大,死了人竟……竟就這樣過去了麼?”
事實上,蘇家確實就是這麼大,可是有些秘密,只要蘇文軒與蘇夫人兩人都不願被人知道,那就斷然不會有人知道。
直到出門,也沒人提起瘋婦人的事情!
蘇家一家人去季梟寒家,這一家人沒有秦氏那邊的人,只是蘇文軒攜帶蘇夫人還有蘇歡歡姐弟三人。
季家的蟹宴已然備齊,相比起蘇家的宴席,季家的更加精緻氣派,吃蟹用的蟹八件,竟都是純金打造的,嬌小玲瓏,煞是可愛。
可是,蘇染霜卻沒發現桌案上有薑茶或是黃酒這樣中和蟹肉寒性的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