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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林飛大吃一驚的是,站在最前面的幾個白髮蒼蒼,銀須飄浮的老者,竟然帶頭跪下來,嚇得林飛趕緊從台階上跑下來,拉住了這幾位老者,嘴裡說著:“萬萬使不得啊,折殺小子了。請大家都起來吧。”
最前面的兩位老者看起來都有七十多歲了,穿著樸素的中山裝,戴著金絲眼鏡,拄著拐杖,上下打量著林飛,眼睛裡竟是驚奇和欣賞的神色,看得林飛怪不好意思的,那眼神就像是老丈人看女婿似的。
“這位少年英俊就是拯救我漢城的大恩人嗎?還未請教貴姓。”其中一位捋著銀白的長須,笑眯眯地問道。林飛從他們身上穿著中山裝,就油然而生一種好感。中山裝是國父孫中山設計的,沒想到在這裡還能見到喜歡這種服飾的老人。
“小子姓林,我叫林飛。”林飛笑呵呵地回答,僅從姓上是看不出國籍的。
另一位老者卻眨著眼睛,微笑著問道:“年青人,你似乎不是我們韓國的人,而是來自天朝大國的,不知老朽這麼問是否唐突?”那時的朝鮮人崇拜中原文化,將中國稱為天朝大國。雖然中國落後了,但老人對中華文明還是悠然嚮往的。
林飛敏銳地意識到這兩個老人不是一般人,連忙做出向裡面請的姿勢:“老人家,想必二位是代表漢城市民來看望晚輩的,何不請到裡面坐下詳談,晚輩為二位老人家準備清茶,請你們品嘗。”
兩個老人笑著搖頭:“將軍事務繁忙,我等哪敢冒昧打擾,但你還沒有回答我們的問題呢,不知是否能夠見告?”眼睛裡是意味深長的味道。人越老性格越倔強,站在那裡動都不動,只是平靜地望著林飛。
林飛微微一躊躇,慨然答道:“既然二位長者詳詢,晚輩豈敢不實言相告?是的,晚輩正是中國人,你們見到的這些軍人大都是我們從美韓戰俘營救出來的人民軍戰俘。”這已是透露軍事秘密,但可以看出林飛胸懷坦蕩。
兩位老人讚許滴點點頭:“我等原不相信人民軍會有這等素質,原來是受你們的教化,你們解救了這麼多的年輕後生,這是為朝鮮人留住了種子啊,朝鮮人民感謝你們。我等欽佩之至。”
說著兩位老人竟然再次向林飛鞠躬,嚇得林飛手足無措,連忙攙扶。這時,他發現其中一位老人借著攙扶的機會,悄悄地將一張紙條塞進了自己的口袋,心裡更加好奇了。
不等他問話,這兩位老人相視而笑,像是完成了一項重大的使命,兩位老人向林飛點點頭,“年輕人,前程遠大啊,我等已是風燭殘年,能夠為百姓做的只有這麼多了。在有生之年,我等希望看到一個強大的,屹立在民族之林的朝鮮,謝謝天朝大國的鼎力相助,朝鮮三千里江山會銘記你們的功績的。”
說著,兩位老人攜手緩緩地遠去,這是兩位可敬的長輩,雖是老邁,卻想著報效國家,林飛想要相送,被一位身穿朝鮮民族服裝的年輕人攔住了。
“將軍,不用相送了,我們的長老能見到你,心意已經達到了。這兩位是原漢城市長李漢光的老師和岳父,他們是代表漢城幾十萬百姓來拜謝你的,感謝你為漢城做出的貢獻,感謝你網開一面,放我們去南方。就此告辭。”
哦,原來這兩位老人大有來頭,竟然是漢城市市長的老丈人和老師,林飛覺得很驚訝,望著潮水般散去的人群,林飛將手伸到了口袋裡,攥緊了那張紙條,心裡更加疑惑了。李承晚的部下的家屬竟然會來感謝志願軍。他們來似乎就是為了驗證這件事的。
回到辦公室,林飛摸出紙條,才看了一眼,就跳了起來,天哪,這是怎樣的一筆財富啊。那紙條上分明是一張地圖,標註著漢城的一處龐大的地下倉庫,裡面竟然藏著幾十萬噸糧食;另一處還記載著一處秘密的軍火庫,裡面藏著的是兩棲戰車和水陸坦克各三十六輛,這是一個水陸坦克團的裝備啊。
克利婭緊隨著進來了,想要向林飛報告準備的情況。林飛將紙條遞給她,她瞥了一眼,禁不住跳了起來,“哈,有這麼多的糧食,志願軍將會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裡,不會再餓著肚子打仗了。咦——還有這些坦克,這些空心坦克有啥用?又不能上戰場,更不能衝鋒陷陣。”
克利婭熟悉武器,她說的有道理,水陸坦克看著威武,身軀龐大,但裝甲很薄,一般不適宜在正面戰場上使用,擋不住一發炮彈正面的轟擊。作為城市防禦戰,這簡直是雞肋,丟之可惜,食之無味。
但林飛不是這麼想的,他是來自後世的,更多的是從歷史上學會了老八路的戰術,有什麼樣的武器,打什麼樣的仗。有了這些水陸坦克,林飛腦子裡閃出了一個新的念頭,他不理睬克利婭的抱怨,點燃一支煙,走到了牆上,掛著的地圖前,死死地盯在上面,沉吟著。
“林飛,你想用兩棲坦克去打仗嗎?現在雖然是大雨連綿,山洪頻發,但還不到平地三尺積水的地步啊,漢城的地勢較高,水淹七軍是很難的。”
克利婭和林飛相處日久,漸漸熟悉了林飛的性格,林飛不應該是將軍,而應該是詩人作家,他的思維是天馬行空的,常人難以跟上他的節奏。
“嗯——就是這裡,沒有條件,我們可以創造條件啊。”林飛心頭閃出了一絲亮光,微笑著回過頭來,“克利婭,你準備好了是嗎?我不能給你們送行了,祝你們一路順風,馬到成功。我會等你們奏凱歸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