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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情況緊急,葛高利無暇顧及前來營救的法國人,也不知這支部隊到達了何處,他連指揮權都拱手相讓了。等到這支軍隊進入了山區,就遭到了劈頭蓋腦的化學彈的襲擊,炸得這些本來是耀武揚威的部隊頃刻間,就變成了一群乞丐。
那些死裡逃生的法國人連忙戴上防毒面具,可惜在他們的印象里,中國人沒有高科技武器,也沒有違反國際公約的禁用武器,防毒面具準備的極不充分,人員非死即傷,慘不忍睹,什麼事情都會出現意外的。
為了爭奪防毒面具,好些法國人一改平日裡優雅高貴的風度,個個變成了紅著眼睛的野獸,對自己的人大打出手,爭搶著防毒面具。揮刀相向,血肉橫飛,慘叫聲伴隨著呻吟聲此起彼伏,好些防毒面具被生生地扯破了,捅爛了,被軍刀劃得面目全非。我用不上,你也別想用。人都是自私的,法國人也不能例外。
有的法國人是兄弟,為了共同享受好容易合力爭奪來的防毒面具,兩個人談好輪換著使用。每到兩分鐘換一次,可是拿下防毒面具,毒氣入喉,那種針扎喉嚨的痛苦滋味讓人太難過了。使用肚臍面具的人就再也不想脫下來,無論兄弟怎麼苦苦哀求,也死拽著不撒手。
最後常常出現,一個人冷不防掏出了軍刀,扎進了兄弟的肚腹,從他的臉上硬生生地搶過來防毒面具,自己戴上逃跑了,也不管身後的兄弟向他揮手哀求哭喊。爹死娘嫁人各人顧各人,生死關頭就是爹媽也不行,何況是兄弟。
有的人忍著喉嚨的灼熱,逃到了軍醫的那裡,向他們苦苦哀求著提供氧氣,他們要新鮮空氣。可是那些醫生護士自顧不暇,自己拼命地抱著氧氣管呼吸著,哪管他人的哀告。他們也是受害者,死亡面前,不會因為他們救過多少人,上帝就會對他們網開一面的。
有的法國士兵忍無可忍,抽出軍刀,從軍醫的後背捅進去,從頹然倒下的軍醫的血手裡,搶過來氧氣管,鮮血淋漓地戴在臉上,大口大口地呼吸著,卻沒有想到後心一陣劇痛,一柄帶血的刀尖從胸器露出來,臉上的氧氣管被人強硬地奪過去了。
“撒手——撒手!不然要你小姑娘的命!”一群彪形大漢圍著一個大口大口對著氧氣管呼吸的小姑娘悶聲喊著。他們的喉嚨都快著火了,還不忍心對一個黃毛丫頭下手。戰場上女人是受保護的弱勢群體。
可是那小姑娘抱著氧氣瓶不撒手,還拼命地搖頭,一雙澄澈的大眼睛閃著驚恐的神情。一個軍官冷笑一聲:“你死到眼前還不識相嗎?這是你自找的,怪不得我了。”揮起手槍的槍柄向姑娘的額頭砸去。
姑娘戴著氧氣管,神智清醒,頭顱敏捷地躲閃開來,而軍官的眼前都在冒著金星,大腦有些迷糊,這一下沒有砸中,砸到了氧氣瓶上,“叮噹——”一聲,砸的氧氣管從頂端鬆開了,“吱吱——”地向外噴著氧氣。
太浪費了,士兵們一擁而上,去搶氧氣管,把小護士遠遠地推開,大口大口地呼吸著。氧氣管只有一根,被你爭我奪,氧氣更加向外噴射著。令人恐怖的場面出現了。
“噗——”地一聲,圍著氧氣瓶的官兵們身上全都燃起了大火,轉眼間,這些人群就都變成了火人,個個手舞足蹈,在火海中撕心裂肺地慘叫著。
原來化學彈爆炸時,也會引起火光,點燃了不少汽車,這些人搶奪氧氣管,氧氣四溢,絕好的引火材料,所到之處,都會引起火災。那麼多人身上都是氧氣,被點燃也是很正常的。就在他們慘叫連連的時候,氧氣瓶發生了爆炸,提前結束了他們的痛苦。這些官兵被炸得支離破碎,成片地倒下,身上還在燃燒著。
小護士哭著爬起來,不住地咳嗽:“我就說氧氣瓶不是好玩的,它會爆炸的,你們這才是找死呢。天哪,這麼多的傷員,我可怎麼救助啊?”
“啊——”她忽然失聲大叫,低頭一看,那個想要用槍柄砸她的軍官死死地抱著她的大腿,哀求著:“我好難受,給我一槍吧,求求你啦。”他的臉上和背上還在燃燒著,看著讓人觸目心驚。小護士如果不是經歷過戰場的救護,見過比這還慘的景象,恐怕得嚇昏過去。
軍官被燒得哇哇大叫,滿臉的痛苦萬分。小護士想要為他撲滅火苗,可是怎麼扑打都沒有用,還險些把自己的手掌燙傷。軍官被氧氣瓶的碎片扎進了肚子,腸子也拖出來了,他還在掙扎著請求護士殺了他。
手槍在他砸中氧氣管的時候,就脫手飛出,被鋼瓶震得飛出去了,現在想要自殺都不容易。他沒有當場炸死,是因為被求生欲望極強的士兵推倒在地,士兵的身體掩護了他。現在還活著就只有他們兩個了,他也只能哀求小護士。
“我做不到,咳咳——我也快不行了,我從沒有殺害過自己的戰友。”小護士哭著掙扎著,讓她殺人這和她的宗旨是背道而馳的。
“臭婊子,難道你沒看到我活著比死還難受嗎?你再不殺我,我變成了厲鬼,也不會放過你。”軍官青面獠牙地呼喝著,血紅的眼睛幾乎要瞪出眼眶外來了。
“不要——我不要你做鬼纏著我,我咳咳咳,我答應你,你撒手吧。”小護士嚇得面無人色,哭得梨花帶雨。軍官還嚇唬著:“你不照辦,我死也不會放過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