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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嚓——”一聲,旁邊一隻手伸過來,帶著跳躍的藍色火苗。“唔——”克魯斯一抬頭,看到林飛淡淡的帶著嘲諷的微笑:“你的努力白費了,我早預料到你會這麼做的。你看——”說著抬手一指。
克魯斯疑惑地一扭頭,卻發現電台通話器的信號都滅了,林飛在他情緒即將爆發時,搶先把通訊掐斷了,他的努力付之東流了。
克魯斯驚呆了,臉上一陣青一陣紅一陣白,成了京劇舞台上的變臉了,眼眶裡滾動著淚水,終於淚水奪眶而出,顫抖的嘴唇爆發出撕心裂肺的痛哭聲,震天動地啊。他雙手捂住臉,肩頭不住地聳動,淚水順著指縫流淌出來。林飛理解地在他的後背拍拍。
“以你剛才的行為,你是為國盡忠,卻破壞了我的大事,我完全可以殺了你,別跟我說戰俘條例,我不會濫殺無辜,但給我軍造成破壞行為的人,我是絕不會放過的。你我都是軍人,應該知道戰場上本就是你死我活,你現在已是死過一次的人了。”
什麼是死過一次的人呢?克魯斯緩緩地抬起頭,疑惑地望著林飛,難道他不殺我?林飛冷酷地一笑:“你現在還想著挽回什麼不是太晚了嗎?你做的那些,將來就是回國也會被判刑,牢底坐穿,你以為你還能堂堂正正地生活在陽光下嗎?笑話!順我者昌逆我者亡,我們和你們本來就是不同的立場,你只能選一,否則你會死的很慘。”
克魯斯面如死灰,“啪嗒——”香菸掉在地上,林飛絕不是危言聳聽,中國人雖然優待俘虜,不會濫殺,而且可能將他釋放回國,但只要公布他的通敵變節行為,美國軍方不會放過他,美國百姓不會放過他,恨不得食肉寢其皮,他會被挫骨揚灰的。想到這些,他就不寒而慄,像是發瘧疾一樣,顫抖不停,林飛帶著幾分同情和可憐望著他。
“好了,你總算是英勇了一回,現在你就是轉世投胎,重新做人了。老老實實按我說的做,之前你就配合得很好,表現不錯。我們還可以很好合作的。”林飛像神父一樣教誨著,把克魯斯說得神情恍惚,六神無主。
林飛沒有給他美好的許諾,而是戳破他的夢想,兩軍交鋒,你死我活,沒有仁慈可言。
“喂,啊,是的,我們這裡的通訊信號不好,剛才突然中斷,是通話器出了什麼毛病,這裡條件簡陋。不過不要緊,等我們回去之後,這些都不是問題。就等著你們快來援救我們呢。啊,是的,我們會竭盡全力堅持到你們到來的。”
克魯斯滿頭大汗地說完,身子像散架一樣坐到了凳子上軟下來。林飛遞給他一支煙,為他點著火,克魯斯接過去,一口氣就吸了半截,神情萎頓,像一下老了十多歲,一聲不吭。
就在他們談話的時候,外面已經能聽到坦克隆隆的馬達聲,這是志願軍敞開的一條大道,放美軍主力進來,美軍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的如此順利,可能是志願軍在和韓軍交火中,已經消耗了太多吧,強弩之末了。
志願軍沒有反坦克武器,輕武器拿美軍的“霞飛”坦克都無可奈何,甚至裝甲車都難以應付,裝甲車上的兩挺高射機槍,打得兩側山坡上合抱粗的樹木都攔腰砍斷,碎石亂飛,除了偶爾碾爆兩顆地雷外,美軍像泄閘的洪水一樣衝進來。其實志願軍已經接收了那麼多的美軍裝備,反坦克武器實在不算什麼。這是有意不用,韜光養晦呢。
山谷里到處都是歡呼雀躍的美軍士兵,他們得意地狂笑著,向兩側高地耀武揚威地胡亂射擊,韓國軍隊正和中國人拼殺著,越來越猛。韓國人也是狗仗人勢,順風順水時就勇猛,一旦形勢不妙,跑得比兔子都快。中國軍隊在美軍可能包抄後路的情況下,已經放棄了好幾個高地了。
美軍是勢如破竹地攻進了山谷,他們見到了那支“英勇不屈”的坦克營,奇怪的是那些“潘興”坦克排成一行,發動機突突地冒著黑煙,炮口齊刷刷地對準了他們,而他們此時就像是擺上砧板的一大塊肥的流油的羊排。
美國人莫名其妙,面面相覷,好寬闊的山谷中央登時鴉雀無聲,怎麼回事?為什麼迎接他們的不是熱淚盈眶的擁抱,或是美國牛仔式的狂吻呢?美國人狂熱的時候,喜歡隨便拉人接吻,那一副慶賀二戰勝利的“勝利之吻”,就是美國大兵在街頭拉著陌生的女護士接吻。
“轟——”當先的一門坦克炮射擊了,令人窒息的炮彈!一下子就把最前面的一輛“謝爾曼”坦克射了個對穿!這輛坦克頓時燃起了熊熊大火,轟然爆炸!
“不——不要——”伴隨著坦克衝鋒的美軍步兵發出了撕心裂肺的痛呼聲,這是可怕的誤會!你們這些狗娘養的倒是看清楚啊,中國人有這些威武的坦克,有這些不可一世的軍隊嗎?沒有!知道了為什麼還要亂開炮?
“婊子養的,他們是中國軍隊啊!”不知是誰喊出了一聲,隨著喊聲,那排成一排的坦克爭相恐後地發炮,把一條長龍似的美軍24師增援部隊打得稀里嘩啦,千瘡百孔,像是一條渾身是血的長蛇,癱瘓在那裡。
湧進山谷的美軍坦克無一例外地都被打成了烈焰熊熊的活棺材,裡面的美軍坦克手根本來不及逃生,有的坦克是同時被幾發炮彈擊中,死得不能再死了。而美軍坦克也有開炮的,狗急跳牆哦,但是打不穿“潘興”坦克的前裝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