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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利婭眼瞅著這對冤家或許會因為此事,引起終身的誤會,笑著說道:“他是為了救你,忙中出錯,即使碰到了敏感之處,也是情有可原的。你知道嗎?剛剛為了救你,險些連他自己都搭進去了。”
何曉玲漸漸地想起了前面的情景,溺水的時候,她慌了,如果是江河裡或許不在意,但在大海里,她覺得絲毫都抗衡不了大海的澎湃激盪。好像抱住了什麼,但那時誰能想到呢?她微微地紅了臉:“是我不對,錯怪了你,謝謝你救我。”
侯德健遠遠地逃開,“別了,你這是女孩的手掌嗎?我估計我兩天都吃不下飯了。啊喲,我感覺後槽牙都鬆動了。沒想到你的纖纖玉手竟然可以媲美熊掌,我還想多活兩天,感謝就不必了。我確實是無心的。”
何曉玲聽到他將自己的手掌和熊掌相比,惱羞成怒,“就知道你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有這麼比喻的嗎?我的力氣能大到哪裡去,滾一邊去,埋汰人呢。”由感恩到懷恨只是瞬間的事,女孩的心思真是難以捉摸。
侯德健不住地搖頭:“你那手掌就是熊掌都比不了,足以開碑裂石啊,幸虧我練了鐵頭功,不然就被你拍成爛西瓜了,那時我找誰說理去呢?”何曉玲即使再生氣,也被他逗得“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正映照在潛艇的燈光下,嫵媚動人,侯德健再次看呆了。
“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顏色”不是沒有道理的,女人最動人的時候,就在會心一笑的時候。侯德健身為男人,對於心儀的女孩,早就怦然心動。即使在冰冷的海水裡,還是覺得渾身燥熱。
何曉玲發現這傢伙半天沒吭氣,定睛一瞧,正呆看著她呢,目不轉睛。頓時滿臉羞紅,啐了一口。侯德健不覺得難堪,倒覺得快要興奮得暈過去了。連嗆了幾口海水,總算清醒過來。幸好三人腳底感覺踩到了實地,這是踏上了潛艇的脊背了,不然淹死幾個人,也是不足為奇的。
克利婭他們一進內艙,梁紅玉他們就迎了上來,帶著他們去換衣服,冰冷的濕衣服穿在身上會鬧出病的。熱情的梁紅玉還為她們準備了溫暖的床鋪,這一夜他們太辛苦了。克利婭擺手制止了,“不行,我們發現了新的重要情況,需要立即返回岸上,和林飛他們會合。”梁紅玉不敢怠慢,連忙為他們準備了輕便的衝鋒舟。
這也就是為何侯德健和何曉玲趕在林飛他們的路上攔住了他們,林飛一揮手,“還愣著幹啥,都快上車。克利婭人呢?”正說著,黑暗中就跳出了克利婭,二話不說,一個箭步躍上了吉普車。孫小亮一踩油門,吉普車飛一樣地奔馳出去。
“什麼——你竟然弄到了朝鮮戰場的《盟軍戰略部署圖》?”林飛都不敢相信克利婭會有這麼好的運氣,真是太難得了。第五次戰役最艱難的就是斷後的部隊被敵人的重兵圍困,其中六十軍的180師幾乎全軍覆沒是那時代新中國將領們心中永遠難以抹殺的痛。林飛想的更多的就是如何拯救180師。
“這是一個做生意的軍官得到的,也是我們無意中發現的。”克利婭想要繪聲繪色地描繪一番,但林飛哪有這心思,早在緊鎖眉頭,沉思著對策。她不由得收住了話頭,她哪裡想到林飛現在的心裡像是放在油鍋里煎熬,火燒火燎的。
展開地圖,正看到美軍展開鉗形攻勢,對志願軍進行兩翼包抄,中間突破,連攻擊的路線和兵力部署都標明的一清二楚,十萬火急的情報啊。怎麼辦?地圖上志願軍六十軍赫然呈現大兵壓境的險惡局面,似乎隨時都可能危在旦夕。
意外地得到了這一情報後,林飛的腦子在飛速地急轉著,首先要把這重要的情報發送給志司總部,總部才能更好滴運籌帷幄,不說決勝千里之外,但也絕不能給志願軍輝煌的歷史上留下一道深可見骨的傷痕。
“頭兒,我們現在去哪裡?”克利婭低聲問道。
“我們去附近的仁川海岸航空隊,那裡有美軍的轟炸機,機上有機載電台,我們可以在飛機上向總部發報,同時可以乘著美軍的飛機飛臨西線戰場,策應我六十軍突圍。”林飛斬釘截鐵地說道,語氣里絲毫不容商量。
克利婭是特工,但也是軍人,她為林飛的計劃感到震驚。獲取電台是可以理解的,但是僅憑一兩架飛機就想把志願軍六十軍從包圍圈中救出來,似乎是痴人說夢。“你憑什麼這麼自信?”這話問的有些傷人,但克利婭不能不問。
“這是拿這支小隊冒險,也是賭博。我反對。西線戰場幾十萬兵力,我們這支十二人的小隊投進去,就是杯水車薪,能起到多大的作用?我不怕犧牲,但犧牲要值得。”
“沒有時間討論這個問題了,我是這支小分隊的領導,我不習慣民主集中制,我說的就是最後的決定。”林飛有些惱火,也有些霸道,但軍事上你一言我一語,戰機轉瞬即逝,什麼戰果都別想獲得,就是我說了算。克利婭只能是嘆了一口氣:“你固執己見,我只有服從。”
他們乘著吉普車,趕到海岸航空隊的時候,那裡正是亂成了一鍋粥。這天正是周末,不然也不會有各國達官顯貴參加舞會的鬧劇,很多官兵正在外面尋花問柳,聽到了槍炮聲,正在忙著往駐地趕。喝得眼醉心迷的飛行員開著車像是颳風一樣,連路邊的一下招牌都刮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