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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頂的聲音還在繼續著:“說的不錯,軍隊就應該有血氣,有軍魂,投降是恥辱的事情。你們比你們的同胞確實強許多。但是無論你們再怎麼英勇,也改變不了行將覆滅的現實。中國人不怕任何強大的敵人。”這中國竟然還有閒情逸緻來稱讚他們,好像是老朋友在促膝而談,充滿了溫馨。
美軍中尉不耐煩地說道:“用不著你吹捧我們,我們誓死不降,你就不要白費心思了。”
那聲音長嘆一聲:“說實話,我們寧願消滅你們,也不願意接受你們的投降。你們投降了,按照優待俘虜的條例,我們還得保住你們的性命,還得好吃好喝地伺候著。將來你們還可以全建制地回國,還是美軍的主力。我們很願意砍下你們美國人的臂膀,讓你們的軍隊從此對我們望風而逃。這可是你們自己選擇的哦,怪不得我們了。”這話說得殺氣騰騰,說得美國人毛骨悚然。
美軍中尉到底年輕氣盛,冷哼一聲:“你有什麼本事,就儘管使出來吧,我們等著。”
他的營長卻臉上變色了,一陣青一陣紅的,不住地暗示著美軍中尉不要刺激中國人。笑話,中國人都將他們誘進了陷阱,他們看得見自己,自己卻看不見他們,這仗怎麼打?美軍空降兵營長和中國人打過多次仗,很清楚中國人言出必踐,不會虛言恫嚇,他們肯定肯定會有所行動的。美軍中尉佯裝沒有看到。
營長不得不對他使個眼色,示意他擠到一處拐角處,對他低聲說道:“兄弟,咱們不能坐以待斃,必須找到出路。大傢伙擠在一塊,就像是沙丁魚,動彈不得,只能是任人宰殺。我們兵分兩路,各自尋找出路,你看如何?”
他的話音剛落,頭頂上的岩壁燈就刷啦刷啦地熄滅了。美軍大驚失色,這意味著中國人就要動手了嗎?幾個美軍士兵習慣性地摁亮了手電筒,道道光束照著四周的牆壁,也照見了他們所在的位置。
“噠噠噠——”一道火繩掃過來,那是機槍子彈掃射時帶來的火焰,就看到那幾個美軍士兵慘叫著,丟下了手電,橫七豎八地倒在地上。他們周圍的戰友也跟著倒下了一片,沒死的倒在地上掙扎著,滿身是血。空降兵骨頭硬,身負重傷,也無人呻吟,但實在是傷痛難忍,痛得他們像蛇一樣地扭曲著。
美軍反應很快,迅速還擊,打得對面火星直冒,藉助曳光彈的光芒,他們悲哀地發現自己竟然是朝著一面牆壁射擊。很顯然,那處牆壁後面有機槍掩體和射口,這會兒堵住了,讓美國人想要報復,都找不到對象,白白地浪費子彈。
幾個美軍士兵扔出了煙霧彈,向著那幾個在血泊中掙扎的戰友爬去,想要營救他們。空降兵的凝聚力很強,很團結。可是這種營救方式反而害了他們。
“噗——”側面的一個小孔里噴射出一股液體,將那些爬行的美軍澆得渾身透濕,就像劈頭蓋腦地下了一場大雨。這幾個美軍不用手去擦臉,就能聞到臉上身上和空氣中瀰漫著濃烈的汽油的味道。“哇——汽油!該死的,這是汽油!”這味道他們太熟悉了,這是屢屢伴隨著他們狂虐中朝聯軍的致命武器。這不是凝固汽油彈,但焚燒的效果是一樣的。
他們慘叫著,掙扎著,剛想跳起身來,一發燃燒彈正打在他們的中間。“轟——”地一聲,這些美軍士兵全都被點燃了,那熱流瞬間就流到了他們那些受傷的兄弟的身上,也將他們的身體點燃了。營救者和被營救者都在火光中掙扎,痛苦滴嚎叫著。不用營救了,他們成了難兄難弟了。
那些躲在後面的美軍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的一幕,驚恐地大叫著,端著衝鋒鎗和卡賓槍,架起機槍,轉動著槍口向著四面的牆壁掃射著,他們知道這後面躲藏著中國人,正在監視著他們的一舉一動,可是卻打不到中國人。他們發現的那處噴油口已經被堵住了,打上去的子彈都彈了回來。
那些四處亂飛的子彈不僅將地上燃燒的兄弟統統打死,還將開槍的兄弟誤傷了一些。這牆壁是在山中岩石上開鑿出來的,沒有磨得那麼平整,凹凸的牆壁將那些子彈反射回來,更加是不著邊際。瞎貓撞著死耗子,撞著誰該誰倒霉了。
剩下的連忙翻滾開來,藉助軍用物質的掩護,藏到了障礙物後。他們剛剛慶幸能有安全的地帶,卻不料身後忽然冒出煙來,因為這種狹窄的環境裡本就是煙霧繚繞,而且是黑燈瞎火的,身後冒煙也不容易發現。等他們注意到了,已經晚了,隨著“轟——”地一聲,火光迸現,這幾個美軍躺到了一地,哀聲不絕,像蛆蟲一樣蠕動著。
美軍從來不習慣這種黑暗中的巷戰,完全是只挨打不能還手啊。他們怒吼著扛起火箭筒,架起無後坐力炮,朝著四周的牆壁發射。那後面一定有射擊口。既然如此,牆壁肯定不會太厚了。“轟轟轟——”幾聲炮響,牆壁被打的轟然倒塌,美國人正要歡呼,可怕的事情接著發生了。
“刷刷刷——”頭頂上掉下了灰塵,一捧一捧到一片一片,再到一大塊一大塊,混合著沙土的岩石碎塊往下掉。澆得美軍鋼盔上全都是的,澆得他們渾身像土地爺,像城隍廟裡的小鬼,個個渾身雪白。美軍空降兵再大膽,見到這種場景,也不由得臉上駭然變色,身體發抖。上帝啊,這裡要塌方了,我們把坑道的牆壁拆了,現在要埋葬在這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