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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鎮訓還是有經驗的,如此大規模的爆炸,峽谷中不可能還有地雷埋設著,雖然自己的裝甲車和坦克都變成了廢銅爛鐵,但是共軍也沒有辦法再想阻攔自己了。沖吧,無非是踏著那些炮灰的屍體,踏著他們的血肉沖啊,沖啊,眼不見心不煩。只要自己能逃得活命,就是再多的士兵灰飛煙滅與我何干?
朴鎮訓手下的團長也知道魚死網破的時候到了,在這裡多耽擱一陣,就多一份風險,哪裡能夠勝利在望,還不敢邁步呢。師長說的沒錯,共軍的招數用完了,該是咱們逃出生天的時候了。偽軍這也是沒有辦法了,他們處在志願軍的前堵後追情況下,再想轉換突圍方向,已經來不及了。只能是強行突破了。
偽軍猜的不錯,這時的志願軍只能是在兩側的山崖上向著他們射擊,向著他們投擲手雷,幾乎一梭子子彈都能打死一排敵人,一顆手雷都能炸死一群敵人,但是偽軍像發瘋一樣,連續猛攻,他們從兩側的山谷下面不停地用機槍封鎖志願軍的射擊口,只要志願軍探頭,就會招來一陣彈雨。
其實志願軍在林飛的帶領下,已用不著露頭射擊,他們只要聽著峽谷中的腳步聲,就能從容地將集束手榴彈和炸藥包扔進偽軍的人群中,往往炸得偽軍卡車連同人員都飛上了天。偽軍的突圍之路真是無比艱辛。
朴鎮訓看出這種方式突圍,即使能僥倖成功也是損失巨大,他命令一面組織攻山,一面強行突破。這會使得志願軍顧此失彼,或者自顧不暇。但是林飛是將部隊布置在兩側的山上的,彼此都能監視到對面山上敵人的動向,即使不露頭,也能輕易地射殺他們。這使得偽軍兩次攻山都鎩羽而歸。
朴鎮訓頭上的汗珠不住地往下淌,一面通過電台呼籲增援的第五師用坦克炮壓制志願軍的阻擊,一面又呼叫美國乾爹趕緊來救命,否則本師將全體玉碎,為李承晚效忠了。朴鎮訓以前在東北的日本關東軍中幹過,和抗聯打過仗,因此會說出“玉碎”的說法。
可是第五師的官兵早就被剛才那場天崩地裂的爆炸驚嚇的魂飛魄散,他們都快退到九龍江上去了,九龍江大橋早被志願軍炸毀了。現在是嚴寒的天氣,江上結著冰,那些士兵和坦克是踏著冰面過來的,剛才的爆炸似乎連冰面都快產生裂縫了。他們哪裡還敢捨己為人,不顧一切呢?
第030章 全殲偽軍第六師
好在美國乾爹總是幹著救火隊員的角色,朴鎮訓的一通幾乎帶著哭聲的喊話,使得他們意識到了情況的嚴重。美軍的“海盜旗”艦載飛機向著志願軍的陣地就發動了進攻。
那機載機槍打得岩石上火星直冒,但是美軍戰機卻不敢丟炸彈,志願軍的陣地都在斜坡上,炸彈丟上去只會往下滾落,落進下面的偽軍群中,他們沒有把握能把炸彈丟進志願軍半山腰的戰壕里。那時還沒有雷射制導炸彈。
饒是這樣,還是給志願軍造成了極大的威脅,哪裡有槍口的硝煙,那些飛機就朝著哪裡掃射。經歷了二戰大戰洗禮的美軍飛機員技術高超,打得志願軍戰士不時地滿身是血地倒地。偽軍看得真真切切的,朴鎮訓幾乎想跪下來抱著美國飛行員大腿親吻了,乾爹啊!
朴鎮訓死裡逃生地跳起來,大喊著:“兄弟們,美軍飛機為我們打開了缺口,前進者生,後退著死,大家跟著我一起沖啊——衝到江邊就是勝利,我們的第五師在那裡等著我們哪!”說完,跳上了吉普車,向著峽谷中風馳電掣般地疾馳而去。
吉普車在遍地的屍骸中高高低低地起伏跳躍著,根本跑不快,幾次將朴鎮訓的腦袋撞到了前面的擋風玻璃或是車門上,留下了一地的血水。鼻青臉腫的朴鎮訓這時也顧不上痛,而是不停地喊著:“快快快——”聲音都顫抖了。
這種峽谷最寬的地方也只有二百米,窄的地方只有不到三十米,裡面遍布著死屍和坦克、裝甲車的殘骸,還冒著裊裊的余煙,就是人在上面跑都會摔跤,朴鎮訓竟然是坐著吉普車在厚厚的肉墊上奔馳,真是難為他了,還不到一半,就快把養尊處優的師長顛散架了,眼前是金星直冒哪。
不過,朴鎮訓可不敢下車,那會辱沒身份,更主要的是會被潮湧般的偽軍活活地踩死,已經有不少的偽軍因為一腳踩空,被後面的人流衝倒在地,立刻踏成了肉泥。想著死在部下千軍萬馬的腳下,他就是不寒而慄。這會兒就是再苦再難,也得咬牙忍受,九龍江的大橋已是遙遙在望了。
美國人為了掩護偽軍第六師的撤退,真是下了血本,前來掃射的飛行員都是高手,竟然能夠貼著山崖壁掃射,打得山半腰的林飛他們頭都抬不起來,傷亡也越來越大,志願軍已經無法對蜂擁而來的偽軍撤退部隊構成威脅了。
人人都怒視著頭頂上肆虐的美國飛機,恨得咬牙切齒,只有林飛伏在戰壕里,眼都不眨地望著下面的偽軍的動向。他在等待機會,等待著的這段時間真難熬,真是度日如年啊。每一分鐘都有志願軍戰士或死或傷。美軍飛機的六挺機關槍打起來就像是狂風暴雨一般,摧枯拉朽。
逃命的偽軍因為頭頂上沒有了阻擊火力,越來越大膽,求生的欲望使得他們直起身來,爭先恐後地奔跑著,整個峽谷里就像是茶褐色的灌腸,塞得滿滿的。不明白的還以為這是偽軍在搞群眾性的馬拉松比賽呢。領頭的都是團長一級的高官,他們是身先士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