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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座,我的一個連投進陣地,轉眼間都消耗殆盡了,再投進去一個,不到半小時,又只剩下一個排了。師座,請快發兵救援啊。不然陣地難保。”部下這樣的電話接二連三地響起。吵得林飛的腦瓜子都痛。
“堅持住,打完了這一仗,我請各位敞開肚皮猛吃猛喝,三師的好東西都是你們的啦。現在別跟我叫苦。士兵打完了,當官的填上去,當官的打完了,老子再來填。想要援兵,老子沒有。敢擅自後撤者,格殺勿論。”林飛把這裡當作台兒莊了,發狠下令堅守陣地。
一個參謀在一旁抿嘴笑著,林飛一眼瞥見了,“你笑什麼?”
那參謀頓時紅了臉,低頭不語,林飛惱火地逼問道:“事到如今,已是兵臨城下,危急時刻,你還有心思胡思亂想,說——是不是又想你的情人?媽的,老子將你們兩個全斃了,以儆效尤。”
那參謀臉色刷地白了,趕緊立正說道:“師座,你忘記了,他們這是秉承您一貫的風格,什麼時候都會留下保命的實力。”操,隱瞞兵力這還是林飛的習慣,不,應該說是那死鬼師長的習慣。
林飛恍然大悟,這些七師雖然算不上精銳,但是好歹也跟志願軍打過幾年仗,早已是今非昔比。那些軍官都有豐富的戰鬥力,打仗很滑,不是那麼容易打光的。這些混蛋都有壓箱底的後備兵力。現在叫苦是他們一貫的作風,如果每處陣地都要救援,林飛恐怕早就成了光杆司令了。林飛的後備兵力不在這裡,遠水不解近渴,也絕不能調回來。
“操,師座這次是發狠了,和三師卯上勁了,非要拼個你死我活。我們可就遭殃了,怎麼辦?兄弟,你還有多少後備兵力,能不能堅持到天黑?”一團長問身後的二營長。
二營長半晌沒說話,眼睛滴溜溜地轉著,閃爍著詭詐的目光。團長催問了幾次,他才吞吞吐吐地答道:“團座,這仗沒法打了,你我到時就只剩下光杆司令了。三師這麼厲害,一個人賽過我們幾個。莫非我們非要血灑疆場,或是做他們的俘虜嗎?”
“呵,你小子是啥意思啊?老子沒弄明白,說清楚點。”
“卑職不敢說。”二營長低著的頭,眼裡露出了凶光。一團長一個巴掌將他扇得不住地搖晃。他抬起頭來,大聲說道:“團座,師座親手殺了你的小舅子,這筆血仇難道就此一筆勾銷,你還算是男人嗎?要換成我,早就投降三師了。又不是投降中國人,更不是北韓,都是自己人,有啥丟臉的?”
一團長身子顫抖了一下,嘶啞著聲音說道:“閉嘴,師座對我有知遇之恩,還救過我的命。我為他死,也是值得的。我兄弟不該在大戰前夕,侵吞士兵犒賞,他該死。師座為了激勵士氣,殺一儆百,我無話可說。”
“你是沒種的男人!團座,今天你答應我也得答應,不然——”二營長臉色猙獰地抬起頭,一揮手,就有十幾個彪形大漢出現在二人的周圍。
一團長一錯愕,“你想幹什麼,想造反嗎?”
二營長仰天大笑:“幹什麼,既然你願意給師座那老棒子賣命,你是冥頑不化。那好,我先砍下你的腦袋,去三師那邊請功。你也別求什麼援兵了,這裡的陣地都歸三師了。”說完,大喝一聲:“殺了這腦子壞死的傢伙!”
沒想到那十幾個人充耳不聞,卻把他包圍起來了,槍口頂上了他的腦袋。二營長這才發覺有異,“你們,你們不是王二麻子的手下?王二麻子那混蛋呢?”
咕嚕嚕——一個血呼呼的腦袋滾落在他的腳下,二營長哀鳴一聲,癱倒在地。那地上朝著他翻著白眼的,不正是他的部下王二麻子嘛。“啊——”二營長嚇得收腿不迭,像躲避瘟神一樣。
“師座早已接到線報,說你想要暗通三師,禍害我們師,你的狗腿子早就被我們收拾了。師座派我們前來保護團座,你想謀害團座,你才是腦子壞死了!”為首的一個大漢冷冷地說道,正是林飛手下的侍衛之一。
“咦——我的天,師座竟然知道這些事?”二營長爬起來,跪倒在地,不住地叩頭:“求師座開恩哪,我再也不敢了!”
“去你媽的王八蛋,老子險些將你看做心腹,你卻想要老子的命。老子砍下你的腦袋!”一團長震驚之餘,暴跳如雷,刷——地從背後拽出了日本指揮刀。韓國人的部隊對日本人的作戰風格倒是念念不忘,有些高級指揮官也喜歡佩戴戰刀,喜歡砍人的腦袋。確實可以震駭全軍。
“團座饒命啊——卑職一時糊塗啊。求您饒命啊——”二營長渾身顫抖,泣不成聲。一團長紅著眼睛,上前一步,就想砍下他的腦袋,他覺得自己受了欺騙,自尊受到傷害了。
可是他砍不下去了,一隻有力的胳膊托住了他的手腕,“團座請住手。”一團長扭頭一看,正是林飛的衛士,“怎麼啦,這種叛徒還留著幹嘛?只會禍害全軍。”
那衛士低聲說道:“我們臨來前,師座有吩咐。”說著貼著他的耳朵小聲說了幾句。一團長轉怒為喜,哈哈大笑,“師座高明哪,我等不及萬一。就這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