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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座,這太危險了,這不是在和平時期,這是在戰時,我們都想著將這些北韓的戰俘先除掉了,以免禍起蕭牆,怎麼能給這些戰俘武器呢,那不是讓他們如虎添翼嗎?”副參謀長推著眼鏡說道。參謀長不在,他的話師座根本就當做耳旁風,但他還不能不說。
“師座,如果你是想要借刀殺人,那也不用這麼麻煩了,我早就看這些戰俘不順眼了,我這就帶人去把他們全都滅了,屍體壘成掩體,看那些北韓人會不會膽寒。”一個團長也這麼說,讓他們相信戰俘,那不是相信公雞會下蛋嗎。
部下胡亂地議論著,都猜不透師座的意圖,林飛靜靜地坐著吸菸,一言不發。直到那些吵嚷之聲沉默下來了,林飛才站起身來,環視著在座的各位軍官。那些軍官都不敢接觸林飛的眼神,誰知道師座哪根筋不對,誰也不想觸霉頭。
“你們怕什麼?過去我們不是將很多的戰俘都變成了大韓民國的士兵嗎?同根同源,有啥區別對待的?只要讓他們對著自己人開了第一槍,就會讓他們徹底毀滅重返陣營的希望,他們就會死心塌地的。當然不願意的,我們也不要急於處理,可以給咱們繼續修工事,挖戰壕嘛。”
林飛的話音剛落,那些偽軍官都哈哈大笑起來。就是啊,只要逼著這些北韓軍人向著他們的自己軍隊開了第一槍,他們就再也沒有勇氣想著重返自己的軍隊了,這叫掉進染缸里,想洗也洗不清了。師座果然高明,軍官們不住地讚嘆著。
肆無忌憚的笑聲笑得站在林飛身後的楊柳青都毛骨悚然的,如果不是林飛的部下,真會懷疑這是不是真正的韓七師師長,只有對中朝軍隊恨之入骨的人,才會想出這種損主意啊。
“可是如果他們不開槍,而只是朝著自己的陣地猛跑呢?我們不是將他們還了回去,還搭上一批槍枝彈藥嗎?”有軍官還是不放心。
林飛臉上的笑意更濃了,將菸頭摁滅在菸灰缸里,泰然說道:“你們掩護的機槍和迫擊炮是是吃素的嗎?你們向著北韓軍隊的陣地開火,他們就是想著逃回去,也是送死。這第一槍自然是我們來開,他們開的應該是第二槍。魚目混珠,明白了嗎?”
偽軍官們恍然大悟,全都笑了起來,在他們看來,師座很高明,也可以說很陰險。夾雜在人民軍戰俘裡面監視和隨同進攻的偽軍,遇上了真正的朝鮮人民軍,只要向著對方開了第一槍,不論戰俘有沒有跟著射擊,人民軍也會猛烈還擊,那些戰俘就是滿身張嘴,也說不清了,只有綁在韓國軍隊的這輛戰車上,一路反共到死了。
這些戰俘就是臨陣倒戈,人民軍也不會相信他們了,誰會相信對著自己戰友開槍的敵人呢?更何況是人人痛恨的叛徒,是讓他們覺得顏面無光的戰俘。等待他們的命運就是死在自己人的槍下。
一個偽軍哨兵進來,對著林飛的耳邊悄聲耳語了一陣,林飛哈哈大笑站起來。“好啦,我們可以去看看那些整裝待發的人民軍勇士了。他們將是我們的敢死隊,將乘著黑夜,去襲擊人民軍的陣地,臨別的時候,我們也得為他們送行對吧?”
在場的偽軍官面面相覷,還得為戰俘送行?他們這時可是手持武器的,萬一哪個不開眼的傢伙操起步槍射擊,自己不是就做了冤死鬼嗎?戰俘飽受折磨,早就對他們恨之入骨,這時候有武器,還不會想著反抗嗎?
可是師座的話卻不敢不聽,這些軍官相互推著,都想讓別人成為擋箭牌,自己躲在後面。唯獨林飛帶來的幾個人仰首走在前面,看起來形神瀟灑,風度翩翩。
看著場上黑壓壓的戰俘,林飛暗自感嘆女醫生真是能力超群,朝鮮人民軍戰俘竟然真的在她的鼓動下,武裝起來了,那些戰士拿著槍枝,還不敢相信,痴呆了半晌,顫抖著拉開了槍栓,看看裡面是否上著子彈。
“用不著看了,你們手裡的步槍只是燒火棍,子彈要等到你們上戰場的前一刻,才會發到你們手上。我希望大家不要看錯了形勢,你們只有打出了第一槍,我們才能相信你們是想著回歸自由陣營的。”林飛挺胸抬頭,站在隊伍的前面,大聲說道。
子彈沒有上膛,給他們的步槍都是經過檢查的,就怕有些頑抗到底的傢伙,猛然操起步槍,對著軍官們開火,那可是虧大了。這不是林飛想要的結果。
這不排除一些早就想著造反的戰俘蠢蠢欲動,他們看出了偽軍的險惡用心,或者說是林飛的用心,知道他們是想將所有人綁在戰車上,跟隨他們反共到底。他們對韓國的軍隊恨之入骨,不僅是在做戰俘時飽受凌辱折磨,還因為他們痛恨這些引狼入室的偽軍,認為他們是賣國者。
一個膀大腰圓、魁梧的戰士乘著旁人沒有注意,偷偷地將手伸進口袋裡,摸索了一陣,猛然間抬起步槍,朝著林飛就端起來射擊。“呯——”地一聲,槍聲震驚了在場的所有人,就看到站在林飛身旁的一個偽軍少尉身子向後一仰,腦袋被打開花了。
這一槍是朝著林飛射擊的,但是林飛是何等的身手,作為特種兵出身的他,比常人更有敏銳的反應能力。那士兵剛剛端起步槍,他的眼角餘光就覺察到了,那士兵的動作同樣震驚了身邊的戰友,他們向他扭頭觀望的時候,林飛咳嗽一聲,稍稍側轉了身體。結果這一發子彈將他身旁的一個軍官打爆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