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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謀長咬牙切齒地說道:“團座,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事到如今,我們也不能顧及友邦之情了。我們被中國人打敗了,還在情理之中,我們的士兵沒有他們的那種恢宏的氣勢,沒有他們視死如歸的決心。可是要是敗在韓國人手裡這算什麼?恐怕我們的編制都要從此撤消了,決不能允許這種情況出現。”
美軍團長也是殺伐果斷的人,心狠著呢,聽到參謀長的建議有理,立刻採納。他對參謀長說道:“這件事情我恐怕不便出面,但敵我兩軍成膠著狀態,幹掉他們的先頭部隊的同時,不能傷害到我們自己人。”他和參謀長是多年的老搭檔,彼此都不用說出口,就心領神會。
美軍團長說完,轉身出了陣地指揮所,他要去後面涼快涼快,以示他暫時不在現場,後面發生的事情和他們無關。參謀長毫不遲疑地抓起了話筒。
對著月色,他仰天長嘆,在和韓五師師長暢談的時候,為何不讓他們報出自己的方位坐標。只要一個人想到了,就不會給彼此造成這麼大的損失。天意弄人哪,現在美國人被韓國人打退,還被消滅了一個營,這如何向上面交代,也許明天就要解甲歸田了。
美軍團長的意思就是調動美軍的夜航轟炸機——黑寡婦,黑寡婦帶著雷達,能在夜間執行轟炸任務,他不是想要用轟炸機將韓五師全部送上天去,而是消滅他們的先頭部隊,讓彼此的戰場隔開,韓五師枉死的官兵將來就做烈士處理吧。誰讓美國人死的比他們還多呢。
韓五師前線的官兵也覺察到敵人的火力在漸漸地減少,而且還有後撤的跡象,頓時士氣高漲,戰鬥的越發猛烈了,那些膀大腰圓的炮兵脫光了上衣,爭先恐後地搬運炮彈,不斷地打空一個個彈藥箱,前沿的彈藥箱都堆積如山了。他們喊著號子,興奮不已,因為他們從未在和中國人較量中占得便宜,這是開天闢地的頭一次啊。誰不歡欣雀躍?
不知過了多久,天空中忽然傳來了轟炸機的轟鳴聲,韓國人更是興奮了,炮管都打紅了,還在奮戰,他們將山澗里取來的冷水澆在炮管上,立刻就冒出來白煙,“滋滋”作響啊。手背不小心碰上去,也會燙掉一層皮。就是這樣,也擋不住韓國人戰鬥的熱情。
五師的團長正在和五師長談笑風生,大談中國人也不過如此,這一定不是北韓人,他們沒有這麼強大的火力。可惜啊,經過蘇聯裝備的中國人還是比不過我們的力量強大,個個都笑開了花,樂的合不攏嘴。
“咦——長官,您聽,轟炸機好像是飛到我們的上空了。怎麼回事?”一個團長忽然打住了笑聲,驚異地豎起了耳朵。這些軍人常年征戰,比常人敏感得多。
五師長也聽到了,卻不以為意,“沒關係,彼此距離太近,就是飛到了我們的頭頂也會再飛到敵人上空去的,他們現在正在校對目標呢。美國人就是懶惰,如果他們的轟炸機早些出動,我們的損失會小得多。”韓國人也遭到了很大的損失,不過比美國人還強些。
一個韓五師團長心驚膽戰地說道:“這兩軍交鋒,誤傷也是難免的,黑燈瞎火,可別將炸彈扔到了我們的頭上啊。不然做了冤死鬼,到了下面跟誰說理去?”
“閉嘴!烏鴉嘴,胡說八道!”五師長橫眉豎目地罵道,其實心裡也在驚疑。
就在他們驚疑不已的時候,前沿陣地忽然來了電話:“報告,與我們正面交鋒的敵人正在偃旗息鼓,收拾東西收縮撤退呢。對,我們沒看錯,他們正在撤退。”
韓國軍官又興奮地站了起來,共軍即使裝備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沒有制空權,面對我們美軍的夜航轟炸機,還不是望風而逃。看來美軍的轟炸機的目標是他們,不然他們哪裡用得著逃跑呢。
“轟——”地一聲巨響,山搖地動啊,巨大的氣浪衝來,五師指揮部的帳篷都被掀翻了,將師長以下的高級將領全都包裹在裡面,成了大粽子。裡面的軍官掙扎不出來,像是一地糞坑裡拱動的蛆蟲。
“噗——”桌子上的馬燈被掀翻,砸碎在地上,燈油流淌出來,點燃了帳篷,燒的裹在帳篷里的韓五師首腦哇哇大叫,怎麼韓國王牌的部隊還使用這種老式的馬燈呢?志願軍都在更新換代,坑道里也用上電燈了,馬燈都快淘汰了,韓國人卻在使用。
其實也沒啥奇怪的,韓國人習慣了舊時的馬燈,日本統治時期就用這個,而使用電燈,還要有發電機,要安排線路,中國人襲擊時,只要切斷一根電線,或是破壞了發電機,就會造成全部斷電,漆黑一片,受限制太多。
同時,電燈光也比馬燈亮多了,在夜間只需一條縫漏出,很遠就能看到,等於告訴敵人:這是我們的指揮部,快來斬將搴旗,擴大你們的戰果。韓國人不會這麼傻,韓國人是很吊滑的,和小日本有得一拼。打仗不行,溜得卻比飛毛腿的志願軍還快。
但是馬燈也有致命的弱點,容易失火,因此使用時,要十分小心。可是這次轟炸機卻莫名其妙地將炸彈落在他們的陣地上,他們根本來不及做出反應,就已經引火燒身了。火勢越來越大,燒灼的韓國軍官狂呼亂叫,不住地翻滾,卻鑽不出來。
周圍的警戒的士兵想衝上來解救他們,然而炸彈落下來,他們全都被震趴在地上。這還是隔著一段距離,不然都得被炸上天去了。就這樣,也被震得心脈受不了,想要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