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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飛看著這些戰士,心中雖然惱怒,但想著他們在戰場上的血戰,不想過多地責罰他們,只是板著臉說道:“看來你們精力還是很充沛的嘛,那好,先把這些破爛的房屋修整好,你們都是農戶出身,這些泥水活對你們來說是家常便飯,現在就干,沒有幹完,不准吃飯。我也是這樣。”
那些湘西子弟滿面春風頓時變成了苦瓜臉了。“營長,我們太累了,是不是可以休息一晚再弄啊?過去我們在野外露營也不是一次兩次了,這次有房屋擋風遮雨,雖然破爛,也比沒有強啊。明天再弄好嗎?”一片聲的哀求啊。
林飛呵呵冷笑,他哪裡不知道這些傢伙的心思,這不是急著想串門,要為老鄉劈柴挑水。要和當地的老百姓,尤其是那些大姑娘小媳婦套近乎嗎?過去打仗,每到一處陣地,不管人再累,都要搶修工事,現在輕鬆很多,竟然想著偷懶。
“同志們,現在我們是在戰爭中,只要我們思想上放鬆下來,就會日益頹廢,喪失戰鬥意志。難道說我們費盡九牛二虎之力,占領了制高點,還要等著明天再挖嗎?那是找死。記住,只要在朝鮮戰場上一天,我們就不能放鬆對自己的要求。還是那句話,弄不完不許吃飯。”
林飛揮一揮手,派出了警戒哨,安排了一小隊人馬在軍營附近巡邏,自己就帶著指導員和警衛員忙活起來了。林飛在後世看過《亮劍》這部電視劇,覺得裡面的明暗哨確實不錯,警惕性很高,小心沒大錯。即使到了後方,他還是如此布置。他讓教導員親自帶人去布置。
這些湘西土匪也知道營長,別看平時不溫不火地,但是一旦認起真來,那是執拗得很,一根筋。真要發火,那就是雷霆萬鈞。不完成任務,絕對沒有好果子吃,可能不是沒飯吃,甚至還得全副武裝越野五公里再轉回來,那不是給自己找沒趣嗎?沒轍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這些土匪很少是世代為匪的,都是舊社會活不下去,才會打家劫舍,落草為寇的。他們以前都有謀生的手藝活,三百六十行,行行都有,泥瓦匠之類的更是多,木匠也不少。說干就干,他們放下了行囊,三五成群地幹了起來。
林飛正在滿臉灰塵地揮舞著長長的掃帚,打掃房間,警衛員過來報告:“營長,外面來了好些朝鮮百姓,他們自告奮勇地要為志願軍東木幫忙,請求讓他們進來。他們還帶來了不少傢伙事。”啊,是啊,這些湘西兵雖然能幹,但是沒有稱手的工具啊。
“好吧,大家將槍枝彈藥管理好,繳獲的重武器藏好,由專人看管,禁止任何人靠近。”咦——林飛怎麼如此對待這些熱情的朝鮮百姓呢?軍民魚水情哦,這麼不是太見外了嗎?似乎老百姓中還潛伏著敵特似的。
林飛確實是這麼想的,他自己就親自帶領小分隊多次執行深入敵後的任務,出入敵軍軍營如入無人之境。這時的朝鮮戰場上魚龍混雜,敵特遍地都是。一點小小的疏忽,就會帶來無法彌補的損失。
像志願軍乘車夜行軍的時候,美軍“黑寡婦”夜航飛機飛臨的時候,有時兩側的山頭上就此起彼伏地升起信號彈或是照明彈,將志願軍的車隊暴露無遺,使志願軍遭受沉重的損失。敵特非常猖狂,打起照明彈就像是過年放煙火似的,恨的人咬牙切齒的。38軍二百輛軍車才入朝一星期就損失三分之一,其他的部隊也是如此。
這時,老百姓就在司務長的引導下走進了軍營,林飛帶著指揮部的人員在門口迎接,看著熱情的百姓,林飛滿面春風,用流利的朝鮮語言說道:“非常感謝各位大叔大嬸,我們駐紮此地,給大家添麻煩了,非常感謝大家的熱情幫助。”說著做出往裡面請的手勢。
“志願軍東木,你們為我們打擊美國佬及其走狗流血流汗,你們辛苦了,能幫得上你們是我們的榮幸啊。你們來了,李承晚那老小子就不敢在這裡放肆了,該感謝的是我們啊。”朝鮮老百姓很樸實,一進來參觀之後,主動幫著志願軍幹活,當然少不了那些青春秀麗的大姑娘小媳婦了。
常說男女搭配,幹活不累,這些湘西子弟本來還無精打采的,這會兒全都來了精神,還全都裝起斯文來了,會吸菸的趕緊把香菸掐滅,滿嘴髒字的,不住地說著感謝的話,把自己一個個打扮成有修養有素質的軍人。
但是,他們給老百姓端茶送水的時候,該給老大爺送的,卻送到了老大爺帶來的小姑娘的手裡,結果小姑娘紅著臉,又轉身獻給了爺爺。老大爺倒不見怪,而是滿臉微笑著不住地點頭。給老大娘讓座時,卻給了身邊亭亭玉立的美女,結果美女不給面子,笑著一動不動,倒整的他自己大紅臉。
這還不算,不知是誰說道:“阿爸基(大爺),阿瑪尼(大媽),都說你們朝鮮人民能歌善舞,不如就趁著今天這軍民團聚的時候,讓你們的孫女為我們表演一下好嗎?”真夠厚臉皮的,這話引來了陣陣的笑聲。那些朝鮮姑娘全都笑著站著不動。
“蘇曉亮,你別謙虛了,你是湖南鳳凰城的金絲鳥,不如就由你先來吧。”哇,男人還有被稱作“金絲鳥”的,真夠倒胃口的。大家哈哈大笑,林飛還不知道這些湘西兵中還有會唱歌的,也想聽聽,笑著默許了。
只見一個十八九歲的英俊後生紅著臉,從人群中站了出來,“你們笑個啥,唱就唱唄,不過,我們都知道朝鮮百姓才真正滴能歌善舞,我這是拋磚引玉哦。”說著就咳嗽幾聲,哼了幾句,算是清清嗓子。又引來一陣大笑,林飛也不覺莞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