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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我們該高興的。”凌王也接口說道,心中雖有疑問,但卻感覺似乎時候還沒有到,問了也是白問,不如先靜觀其變了。
“好了,我們回宮吧!”今天這個日子特殊,他們都是住宮裡,陪著德皇與皇后的。
“走吧!”各自轉身,他們心裡有著不同的想法,歸根到底依舊是陌隱曦與寶貝兩個人,到底他們能否知道事情的始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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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六之 端木青與蕭寶貝
靜心庵
“無心,你的身子可好些了。”她是靜心庵的主持師太慈谿,無心(端木青)是她兩年前從山下撿回來的,那時的她如同一隻受傷的小獸,孤獨的舔砥著自己的傷口,讓她於心不忍,問過她之後將她到了這裡。
“師父,我已經好多了。”端木青慢慢的自床上起身,即使只是粗布麻衣,她依舊美美的,不過卻再也沒有從前的張揚,她的面色平靜,眸子清靈,不再有那麼的算計,得失心也已經沒有了,對她而言,現在活著只是為了贖罪,她造的孽太多,她也害了太多的人,恐怕一生都還不完了。
“不用起來了,生病了就該好好休息。”慈谿師太看著面色蒼白的無心,她聽到說過她的過往,也知道她從前錯得太多,可是對於她們方外之人來說,能改過,能重新做人就比什麼都好。她的塵緣未了,因此,她也只是為她取名無心,意指希望她能無欲無求,多做善事,只是讓她帶髮修行,望她能有一個好的歸宿。
“師父找無心可還有其他的事情。”端木青從來就不笨,看到師太欲言又止的表情,她內心之中就明白,她有話想要對她說。
“是的,為師想讓你身體恢復之後,下山去幫一戶人家還願。”慈谿師太看著她清明的雙眼,聲音柔和的說道,她希望無心不要把自己的心完全封死了,她不是出家人,不需要這樣。
“無心明日便可起程的。”端木青自從來到這裡,心裡就平靜了許多,每天吃齋念佛,她終於也明白,似乎只有這樣的生活才容得下她,只有在這裡為被她傷害過的人祈禱,她的內心才能得到平靜,她祈盼那些人來生能夠平安幸福,祝福世人不要受離別生死之苦。
“不急的,你養好身體這事再談。”慈谿師太怎麼會不明白,她每日比別的弟子做更多的功課是為了什麼,一切都只因她想贖罪,想要為自己以前所做的錯事懺悔,期盼得諒解。
“無心明白了。”端木青重新躺到床上,她感染了風寒,本以為這次是活不成了,不曾想她還能醒來,還能好好的活著,大夫說她只要吃完這副藥,好好的休息,很快就可以康復了。很多次,她都有想過去死,可每到最後她都放棄了,她終於知道上天不讓她早早的去死,為的只是讓她自己咽下她釀的苦果,誰說世間沒有報應,她現在就是在還報,果真應了那句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罷了。
“那你好好休息,為師要去做晚課了。”慈谿師太輕撫端木青的頭髮,微不可聞的嘆息一聲,慢慢的向門外走去,這個孩子也很命苦吧!
“師父謝謝你,只有你還願意相信我。”端木青躺在床上任由眼淚打濕了枕巾,她真的非常的感謝她,如果不是她,她可能早就活不下去了。
思緒不由得回到兩年前的時光,那時的她什麼都沒有,她的世界早已崩潰,她沒有方向沒有目標,什麼都不是屬於她的。走到哪裡都有人討厭她,叫她滾,這個世界早已沒有她的容身之所。直到最後她才發現原來她一直愛著的人早已不是陌隱曦而是上官易的時候,她坦然接受,卻不曾想當她明白一切,愛她的人早已愛上了另一個平凡的女子。
從小她一直都認為美麗無雙的她,只有像曦哥哥那樣溫柔俊美人人稱頌的溫柔王爺才配得上,所以她的信念里只有曦哥哥,別的男子她都看不上。那時即使有慕容允兒那個可以與她相提的女人,她照樣不放在眼裡,因為她的身分不如她高貴,只要有她出現的地方,她都得避開。她從來都不明白,為什麼曦哥哥總是疏遠她,不願與她呆在一起,可她一點也不放棄,她愛粘著他,想方設法的粘著他。蕭寶貝的出現讓她所有的信心全都化為烏有,她好美,好脫俗,她就像是一個仙子,一個精靈一般,讓她第一眼便喜歡上了,同時也恨上了,因為曦哥哥為她作了畫,畫得好傳神。從那時起,她的一切行為都失控了,她變得殘忍,她變得瘋狂,她得不到的,她也不要別人得到,可她大錯特錯了。直到上官易不顧一切擋在她身前的時候,她才明她錯過了太多。
她還清楚的記得是如何與上官易相識的,又是如何與他相處的,記憶里他總是護著她,讓著她,疼著她,寵著她,只要是她想要的,不用她說,隔天便會出現在她的眼前,最初她不明白上官易為什麼要這樣對他,漸漸的她明白了,她也開始利用他對她的愛,讓他心甘情願的為她做事,無論是什麼事情,他都依她,讓她覺得上官易為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理所當然的,一點愧疚都沒有。或許她早已對上官易動了心,只是她一直忽略他的存在,一遍遍的告訴自己,她愛的人是陌隱曦,不去在意心底的聲音。
一切的一切,全在聖雪峰上有了答案,她自以為對的事情其實只是錯得離譜罷了。對陌隱曦,她給的不是愛,只是想要占有,不想把他給別人,所以面對他,她瘋狂到不可自拔的地步,做了太多的錯事,以至於無可挽回;對上官易,她愛他,只是她不曾發現,因為他在她的心裡,在她的身邊,就如同空氣一般的存在著,所以她忘了他,只是去想著她所得不到的東西。
看著他與曉雲幸福的生活著,她本以有勇氣守在他的身邊,只要看著他便好,可是她難受得要死,也明白了上官易以前聽她總是提起陌隱曦時的痛苦了,這一切都是報應。幾個月之後,曉雲懷孕了,她終於離開了,她不能再做錯事情,破壞他的幸福了,他的前半生因為她過得不好,她只希望他的後半生有曉雲的陪伴可以一直那樣幸福下去,那麼她就心滿意足了。
“我怎麼哭了?”不知什麼時候起,端木青才發現她已是滿臉淚水,這些過往每每想起,都會讓她痛不欲生,她想過去死,但沒死成,也就放棄了,或許是上天留著她的命,讓她慢慢的贖罪吧!
“我要好好養身體,做更多的善事。”端木青擦乾臉上的淚水,躺回床上,閉上了眼睛,真的很希望曾經被她所傷害過的人都可以得到解脫,過得平安幸福。
夕陽的餘輝灑進房裡,竟變得那般耀眼,無論什麼事,都是人在做天在看,誰也躲不過的,不是嗎?該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強求不來。
……
“小姐,你該吃飯了。”碧雲小聲的輕喚,她偷偷的看蕭寶貝,最近她發現這個小姐似乎變得有些不一樣了,也說不出是哪裡變了,感覺有些怪異。
“碧雲,你在看什麼?”蕭寶貝沒有起身,依舊坐在湖邊,看著遠處的山色,從那次大吵之後,她就跑來了這裡,雖然被蕭悅離找到,但她不想回去,爭執之下,便讓她住在了這裡。
“我沒有的,小姐。”碧雲身子一陣瑟縮,腳步不自覺的往後退了一小步,她以為她的動作沒有人瞧見,卻不知她的行為全都落入蕭寶貝的眼裡。
“是嗎?”蕭寶貝自嘲的一笑,原來她們都是這樣怕她的。她的聲音不大,臉上還是平靜的,看不出她有任何的不悅,但就是這樣,嚇得碧雲跪到了地上去,雖然以前的那個小姐說過,不可以輕意對人下跪,可是這個小姐不是她,她不會放過她的,照顧她的這段時間,她每天都小心翼翼的,就怕惹得她不開心,她要受罪。
“是真的,小姐,奴婢送您回去吧!”碧雲跪在地上,聲音有顫抖的說道,她再也不敢看蕭寶貝一眼,對於眼前這個小姐,她是怕的,很怕。
“我想問你一些事情,你要老實的回答我。”蕭寶貝看著天邊的夕陽,她的面色變得平靜而柔和,在這裡的時間,她都在想一個問題,她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她都做過些什麼?為什麼別人都不喜歡她?看著山村裡的那些平常百姓,為什麼他們可以為一點小事就那般開心,活得那般自在呢?她從小什麼都有了,為什麼她不快樂,為什麼她不善良?
“呃,小姐你問吧!”碧雲身子縮得更緊了些,她不知道蕭寶貝要問什麼,如果她回答不好,後果又是什麼呢?要怪就只能怪她的命不好,天生是一個做丫鬟的命。
“你先起來吧!”蕭寶貝看著地上的碧雲,心裡有些不忍,其實她並沒有任何責怪她的意思,同時也明白一定是以前她做過的那些事情令她害怕她,才如在面對她的時候即使害怕得要命,卻依舊盡心盡力照顧她。
“奴婢就這樣回答小姐也可以的。”碧雲跪著不敢動,她不知道這個小姐又要玩什麼把戲,當然不敢起來,只盼她能放過她。
“你想讓我扶你起來嗎?”蕭寶貝也不生氣,微笑著俯視地上的碧雲,她如同一隻驚弓之鳥的模樣逗笑了她,好久沒有笑得如此開懷。
“不……不用,奴婢不敢的。”碧雲驚恐的說道,她怎麼敢讓她扶她起來,她還想活著,她還有家人要照顧的,一定不可以有事的。
“哦,那現在你還起來麼?”蕭寶貝不再看碧雲,而是抬起頭凝視著天邊的那一抹紅,真的很美,很美,這裡青山綠水,讓她整個人都寧靜了下來,心也靜了,可以安靜的想清楚很多的事情。
“哦,奴婢知道了。”碧雲望著蕭寶貝的後背,今天的小姐有些奇怪,到底是哪裡出問題了,難道是王妃小姐在保佑她嗎?想到這裡,碧雲不禁落下了淚,她真的很想很想王妃小姐,只有她把她當人看,把她當成是她的親人一般,什麼好事總是不會忘了她。
“可以回答我的問題了嗎?”蕭寶貝知道身後的碧雲在透過她看另外一個女人,奇蹟般的她沒有生氣,在她的心裡也是有疑問的,那個女人到底是怎樣一個人?可以讓這麼多的人都喜歡她,都寵著她。
“可以,可以的,小姐你問。”碧雲收回自己的心思,她真是大膽,居然這個時候走神,怕怕的捏著自己的手,等待她的問話。
“我是一個怎樣的人,我要聽實話,不要騙我。”蕭寶貝此刻的聲音里充滿了悲傷,她真的想要知道自己是一個怎樣的人?
“小姐是一個好人,好人。”碧雲先是一愣,而後傻傻的回答,這叫她怎麼去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