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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的道會讓她忘卻今生,忘卻一切,她不願意……
最後……她還是選擇了我的道,她要見口中一直念叨的人,死後也要見到。
她活過來了,傳承了我的道……活過來了。
有了另類的重生,記憶她還記得,讓我驚嘆,可是她的特殊不讓她有記憶存在,時間在剝奪她的記憶回憶。
每時每刻她都在念叨那個名字,那個人,不願意忘記……
一遍又一遍。
我聽到了太多……太多……太多了。」
在瓦罐中的古老生靈說話的時候。
道天鈞臉龐上不知何時有淚水滑落,眼淚根本就止不住。
那沉寂萬古的心在顫動,身軀抖動。
「小夢,是她的名字。」瓦罐中的生靈音聲再次響起。
在聽到瓦罐生靈的話語。
道天鈞腦海嗡的一聲,仿佛是要炸開一般。
是小夢。
她還活著,活在了過去的歲月。
在那歲月長河中她活下來了,歲月的規則要抹去小夢的記憶,她害怕忘記,一遍遍的提起就怕忘記。
在那孤苦無依的天地。
小夢一直在念叨他的名字。
道天鈞心中顫動,他不知道怎麼言語。
他能想到那時候小夢的苦。
舉世孤獨,她沒有親人陪伴,也沒有人守護,青絲在那過去的歲月飛舞,臉上帶有淚痕。
她活了下來,而時間的力量卻在剝奪她的記憶,存在過去自然不能擁有未來的記憶,那是怎樣的痛苦。
「她後來怎麼樣了。」道天鈞低沉道。
「她不記得你了,最後忘記了你,時間徹底的剝奪了她的記憶。」
葬主在言語。
當年那個年輕的女子,她一直在念叨那個名字,每時每刻都在記憶,視若珍寶,為此她雕刻了一個玉石小人,封存了記憶。
可是沒有辦法做到。
時間的力量不允許這種東西的存在。
那個玉石最後還是雕刻而成了,只是上面的畫和人卻很模糊。
女子視作珍寶,掛在了脖子上。
每日每夜都在提醒自己,記憶都要存在,可是葬主看在眼中,每一個歲月的過去,那種力量一直在推動著,不能一下子抹除女子的記憶,也在一點一滴的消磨。
一個紀元又一個紀元,女子在煎熬,對抗整個天地乾坤,時間之力,因果之力。
她生命力很頑強,縱然生命力枯竭,一次次要死去都是挺了過來。
依稀間,她在最後低喃。
「師父,道天鈞。」
這兩個名詞,是她唯一的記憶。
那是一種怎樣的絕望,一種痛徹心扉的悲嘆,記得卻又記不起。
最後她徹底的失去了記憶,只是每每她看著掛在脖頸中的玉,眼淚會不由自主的滑落。
「為什麼我會落淚。」
一次次女子不解,一次次不懂。
她每次都是會握著玉陷入沉默與失落,似乎不明白,為什麼會哭,是身體的記憶,而非人的記憶。
自始至終,她一直沒有忘記。
哪怕是人失去了記憶,她的本能卻依舊記得。
「……最後她掛著玉墜,很少在說話。」
葬主在講述故事,似乎常年下來無人言語,他說了很多。
道天鈞顫抖。
小夢成為了葬士,可是她活著麼?
在心中道天鈞有過奢望,然而,道天鈞卻明白,小夢也許沒有活到當世,否則她必然會在當世,早就找上自己。
一想到這種情況,道天鈞心中壓抑。
「葬主你知道她有活下來麼。」
道天鈞艱難的出聲。
說完後他緊緊的盯著,是在害怕,不想聽到那個最壞的局面出現。
「她是我見過最驚才絕艷的葬士,意志力堅定,在道的路上走了很長很長。」葬主低語。
「能與她對比的生靈,只有幾個人。
帝落時代的一個小娃娃,被人稱為屠夫,還有個分屍了自己的生靈,將自己的肉身化作了多株不死仙藥,這個生靈被稱之為賣假藥的。
而她養了一群真凰,如同飼養家禽,養在家門口中,被人稱之為養雞的。
他們都很強大,縱然是我都要認真的對待。
可是那場黑暗……
她死了。
我開創了葬士葬域,她是最驚才絕艷的葬士,我本可以繼續沉睡,但是她的死,我還是被驚醒了,參與了進去,死在了那場動亂。」
葬主說得緩慢,像是在講述也是在自我的回憶。
道天鈞的出現讓他有很多記憶出現。
在另一邊。
道天鈞肝腸寸斷,小夢死在了那場黑暗。
她沒有能活下來……
「啊!!!」道天鈞大吼,他一直在壓抑。
整個屍海世界在顫動,沸騰了起來,屍水澎湃,因為這一吼。
轟隆隆。
屍海暴沸,整個世界轟鳴,仿佛要破碎。
只是很快有一道道密密麻麻的神秘符號出現,鎮壓了這個音波,那是鎮壓葬主的封印,同樣也鎮壓一切法力。
如果是在外界,魂界仙城都要沉淪。
道天鈞停止了長嘯,他眼瞳變得堅定,最後化作平靜。
小夢死了。
但是那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