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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葇滿心擔憂,本想回房間去看看他,無奈總有客人過來找她,要求跟她合影,讓她無法脫身。
她記不清跟多少人合過影,也記不清多少個人問過她千篇一律的問題:“你是簡葇吧?我看過你演的電視!那個長的很帥的伴郎是你男朋友吧?”
她一律以很官方的口吻答:“是,謝謝!我們暫時是朋友!”
大家便會意地點頭,不再多問。
直到有個不諳世事的小女孩兒甜甜地插話:“噢!那哥哥和會唱歌的美女姐姐一起玩兒,你也不會生氣的唄!”
會唱歌的姐姐?嚴羽?
她不生氣就怪了,她的肺都要炸了!
忍著泛酸的怒氣,她半蹲下身子,摸摸小女孩兒可愛的小辮子。“小妹妹,你剛才看見哥哥姐姐在哪兒玩呢?”
“在房子後面的花園呢。”
小女孩兒被媽媽迫不及待拉走後,簡葇踩著三寸的高跟鞋,一路飛奔到後花園捉~jian。
一片五彩繽紛的花園裡,四季的月季花圍繞之中,翠綠的葡萄架之下,嚴羽坐在長椅上輕輕拭淚,而鄭偉仍然不見人影。
嚴羽循著腳步聲看見了她,忙擦去臉上殘留的淚痕。
這些年來,同在一個圈子裡的簡葇和嚴羽本應該有很多的聚會可以遇到,但因為兩個人都在刻意地迴避對方,自五年前在酒會有過一次不太愉悅的聊天,她們再沒面對面說過話。
現在,彼此面對,簡葇也不知該說什麼,若無其事打了個招呼後正準備離開,嚴羽忽然叫住她。“等一下。”
見嚴羽一副有問題又難以啟齒的表情,簡葇說:“你是不是想問我,為什麼我和岳啟飛舊情復燃,鄭偉還要跟我在一起?”
嚴羽顯然沒料到她會這麼直接,怔了一下,才搖了搖頭:“不是。昨天以前,我的確想不通這件事。可是這兩天看見他跟你在一起,我就明白了。我認識他這麼多年,我從來沒見過他這麼滿足的眼神,也很少見他笑得那麼開心……他是真的愛你,所以不管你跟多少男人糾纏不清,他全都不在乎,他就是想跟你在一起……”
心口猝不及防地一疼,仿佛被一根纖細的針深深刺入。她忍著疼,繼續聽嚴羽說:“我是想知道,你是真心想跟他在一起?還是只想利用他上位?”
“這和你有關嗎?”
“有!如果你是真心想跟他在一起,我絕對不會干擾你們,如果你是只是想利用他……”她看了看簡葇,堅定地點說:“我還會繼續等他!”
面對如此執著的嚴羽,她反倒無話可說了。
她很想告訴她:就算沒有我,他也不會屬於你。後來,她選擇實話實說:“我從來沒想過利用他。”
“我明白了,謝謝!”
看見嚴羽拽著一身紅色的長裙離開,這個時常出現在她噩夢中的身影忽然變得不那麼刺眼。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發覺嚴羽的側臉和她特別像,特別是及腰的長髮柔柔地垂在臉側時,感覺像極了。
不知道鄭偉有沒有發現過……
******
休養生息了一個下午,吃過了晚飯,不容錯過精彩的傳統節目開始了,那就是鬧洞房。
當然,考慮到大家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鬧洞房的節目自然也要選擇向高大上的方向靠攏的。
於是經過一番深思熟慮,大家一致贊同鄭偉的提議——讓新娘幫新郎脫下那身帥得昏天暗地的軍裝禮服。
……
燈光熄滅,紅燭在黑夜裡搖曳著幽幽暗暗的光芒,糾結在纖細指尖的衣扣閃爍著燦燦的金色,十分誘人。
緩緩地,隨著衣扣解開,莊嚴的禮服輕解,露出裡面貼身的薄衣,仿佛被禁錮已久的欲~望被釋放,讓人情不自禁地沉淪其中,無法自拔。
熱情的深吻情不自禁地開始……
大家相視一笑,很識時務地退出房間,悄悄關了房門。
等電梯的時候,簡葇由衷地對鄭偉說:“當初你讀軍校的時候,怎麼從來沒穿軍裝回來過呢?”
“怎麼?你也想試試?”聞言,鄭偉也是興致勃勃問:“要不要我一會兒跟葉正宸要一套。”
“呃,還是算了吧……我會覺得我解的不是你的衣服,是他的。”
“……”
他們正說著,緊閉的新房門突然打開,只見葉正宸一邊匆匆繫著衣服的扣子,一邊超樓梯口走。
鄭偉趕緊迎上去,“發生什麼事,怎麼這麼急?”
“部隊出了點事,上面讓我現在回去。”
“我開車送你去機場!”
“嗯,好!”
……
******
新郎就這麼走了,揮揮手,不帶走一片雲彩。
簡葇和其他幾個合法妻子一起回到新房。她們本想安慰一下新婚之夜就被丟下的葉太太,沒想到人家完全沒有一點失望和傷感,還有說有笑告訴她們:在她還是小女孩兒的時候,她就盼望著嫁給一名軍人,不是因為那一身軍裝有多帥,而是在軍人的生命中,軍令高於一切。
一個軍令下來,他們什麼都可拋下,無條件的服從,這才是真正的男人!
薄冰還說,她正好還有一周的婚嫁,明天她要跟簡葇和鄭偉一起回北京等葉正宸。
對於她與眾不同的審美觀,簡葇瞠目結舌的同時,再想起當年鄭偉為了她屢屢被關禁閉,更是感慨萬分!
或許,她怎的該好好珍惜他了,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第58章 花燭(二)
夜已深了,鄭偉去送葉正宸還沒回來。
簡葇一個人呆在寂寞的房間,窗外是寂寞的街道和燈火,她忍著寂寞的困意,拿遙控器百無聊賴地換頻道,一遍又一遍,竟然沒有一個節目可以讓她堅持看滿三分鐘。
人有時候真奇怪,分離了多年,回想起來不過轉瞬之間。而現在他們才分開幾個小時而已,等待他的時間好像每一份每一秒都成了煎熬。
是她越來越沒出息了,還是他身上的毒性越來越強烈,以至於她一不留神毒氣攻心了?!
被她摸得快要掉漆的手機響了,上面顯示的卻不是她期盼的電話號碼,而是威爺打來通知她,前不久幫她接的娛樂節目後天要錄製了,他已經把相關事宜全部安排妥當,就等她去長沙錄節目。說完了,威爺試探性地問問她,訂明天的機票有沒有問題?
她說沒問題,她明天就可以回北京。
威爺便不再多說一句廢話,好像生怕打擾她似的,殊不知她現在最想的就是有人打擾她一下,讓她可以沒這麼無聊。
最後,為了打發無聊的時間,她站在陽台,數著樓下一輛輛車型各異的汽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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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偉從成都機場開車一路飆回,已是深夜,踩著被樹影斑駁的月光,他加快了腳步走進酒店,回到他惦記了一晚上的房間。
房間的燈沒有開,只有一支燃著的紅燭放在桌上,將整個套房渲染得影影綽綽,迷迷離離,有種洞房花燭的意境。
而他惦記了一晚上的女人,此時正半趴在沙發上,枕著沙發靠墊睡著了。漆黑的長髮垂落至地面,散發著她獨有的發香,輕薄的紅色睡裙穿和沒穿區別並不大,身體的曲線若隱若現,一雙纖長白皙的腿一覽無遺。而且,睡裙一邊的肩帶也滑落在臂彎處,露出半個肩膀和胸前的波瀾壯闊的風光。
其實,他最喜歡看她穿紅色,因為每次看見她穿紅色的衣服,他都會想起了十幾年前那個最美的日出。
四處漏風的老屋裡,陰冷又cháo濕,她睡著了,身體不自覺地往他身上依偎,尋求著溫暖。
他掙扎了很久,還是抗拒不了內心的渴望,摟住她略顯消瘦的肩膀。淡白色的陽光從建築物中探頭,暖暖的光透過滿是灰塵的窗外,落在她身上。鮮紅色的連衣裙襯得她膚若凝脂,淡粉色的唇潤澤得像個剛熟的櫻桃。
他一時沒控制住血脈里沸騰的血液,俯身吻了她的唇,柔軟的觸覺一瞬間寂靜了城的喧囂,絢爛了灰白的天空。
他擁著柔軟的身體,很久很久,還捨不得放開……
有生以來,他第一次有那麼強烈的欲~望,想去占有一個女人,不只是身體,還有她的……全部!
他一直以為,這就是愛情,直到七年前的那個晚上,她在他的背後喊她的名字:“鄭偉……”
他回頭,看見她眼中墜落的眼淚,聽見她說:“因為你……我現在什麼都不想要了,你就這麼抱著我,就夠了……”
那是他第二次有那麼強烈的欲~望,但不再是占有一個女人,而是想去好好珍惜她,讓她可以活得別那麼辛苦,不那麼艱難。
然而,此時此刻,他靜靜看著安然入睡的她。
現在的他,不只想占有,想珍惜,更多的是想要為她付出,付出他所能給予的全部!
只是,什麼才是她最想要的?!
……
以最輕緩的腳步,他走近沙發,拿起搭在沙發扶手上的外衣,正想給她蓋上,無意中發現她的睫毛顫了顫,嘴角盪起不易察覺的笑。
鄭偉轉頭看了一眼旁邊的紅燭,細長的燭身僅燃了一小截,很明顯是剛剛才點上的。
既然她存心誘惑他,他也不用再裝什么正人君子了,他乾脆把衣服丟在一邊,微涼的指尖,拿捏著不輕不重的力道,順著她的裙擺探了進去,唇同時落在她半裸的肩膀上……
伴隨著嬌媚的笑聲,她的雙臂突然摟住他的脖子,“鄭處長,你的自制力越來越差了!”
他輕柔的將她納入懷中,“你這麼晚還不睡,就為了考驗我的自制力?”
“嗯?!你怎麼知道我沒睡?”
寵溺的吻,落在她的發頂,他笑著說: “你搭在沙發扶手上的衣服還帶著體溫,說明你是在我進屋前才脫下來。還有蠟燭,也是在我進屋前點上的吧?”
小心思被拆穿了,她輕嘆一聲,“唉!我又忘了你的職業了……”
“……”他的手從背後摸索到了她的胸前,撫摸帶了幾分情~欲的味道。“這麼處心積慮誘惑我,是不是想我了?”
反正被他拆穿了,她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半眯著眼睛,搭在他肩上的手臂摟得更緊。
他柔軟的唇印在他的耳廓上,輕聲說:“你能別把什麼事兒都看那麼透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