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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戲很簡單,大家圍坐在一起,女人男人對面坐,空的紅酒瓶子在正中間的桌上旋轉,酒瓶停下來,酒瓶口和酒瓶底對著的兩個人要來一個濕~吻,如果被指到的人不同意,那麼不同意的一方就要喝三杯52度的白酒,再回答大家一個問題,必須回答,而且必須說真話。
而嚴羽環顧了一圈,搶先在鄭偉對面的位置坐下。
大家剛入座,包房的門被推開,又一個賞心悅目的帥哥進來,見他進門,大家都笑了,還笑得特別開心。
鄭偉與世隔絕的臉上難得有了點笑意,笑意隱約有幾分同情。“你來的正好,他們提議的這個遊戲正適合你玩兒。”
“噢?”他坐在鄭偉旁邊,問:“什麼遊戲?”
大家幫他複述一遍,他聽完,臉色頓時黑了。
鄭偉拿了瓶白酒特意放在他面前,“這瓶是你的,你慢慢喝,估計不會有人和你搶。”
他瞪鄭偉一眼。“有本事你一口也別喝!”
“……”
後來她才知道這個人叫葉正宸,是葉仕中的兒子。
遊戲開始了。美女自然不敢嘗試52度的白酒,更怕這種真心話大冒險,男人當然不會錯過這麼好的機會,所以幾輪遊戲玩下來,熱吻一個接一個。
直到,酒瓶口終於停在在鄭偉的方向,酒瓶底自然對著嚴羽。在眾人熱切的歡呼聲中,嚴羽不免有些尷尬,羞澀地看向鄭偉。
鄭偉拿起了早已準備好的白酒,一杯接一杯,三杯白酒,瞬間秒殺了。
沒有看到好戲的人當然不會那麼便宜他,李公子高舉右手,搶先說:“我來問,你的初吻是跟誰?什麼時候?”
問題剛出口,嚴羽就在鄭偉的眼中看到了一種難以言喻的痛。
他靠在椅背上,空著的酒杯在手中旋轉,“那年,我十五歲。她是……我的初戀。有一天,她帶著我去了她奶奶的老房子……我們玩了一個通宵的牌,說好了一起看日出。日出的時候,她坐著我身邊睡著了,我就把她親了……”
“後來呢?是不是直接辦了?”
“我們是純潔的愛情!”
眾人哈哈一笑,不再追問。
遊戲又在繼續,又經過幾輪,有人喝酒,有人熱吻,激~情升溫後,酒瓶口停在了嚴羽面前,她看看對面的鄭偉,不再有任何期待。
毫無意外,鄭偉還是選擇了喝酒。
大家自然對剛才沒聊完的關鍵內容感興趣,異口同聲問:“說說初~夜吧,要細節,還有……”
鄭偉一個寒意的眼神殺了過去,“還有”兩個字沒有了下文。
見眾人洗耳恭聽,鄭偉也只好回答:“是去年,在G大旁邊一間很小的時鐘酒店,我們一起看影碟。因為片子太煽情,我一時衝動,就把事情辦了。”
“什麼片子這麼精彩?該不是日本製作吧?”
“不是,是美國的,《鐵達尼號》。”
葉正宸訝然問:“這麼悲壯的片子你都能看到把持不住?”
眾人又是笑聲一片。“估計是女人太迷人了吧?”
鄭偉嘴角的笑意僵了僵,隨即又笑了出來。“關鍵是我把持很多年了。”
嚴羽發覺自己真的喜歡上他了。不是因為他是鄭耀康的兒子,而是因為,他是個與眾不同的男人,寧可喝醉,寧可自曝初戀和初~夜,也不會隨便吻一個女人。
還有,她覺得他提起初吻和初~夜時,眼中有著化不開的濃情,她被那濃情融化了。
……
大家笑夠了,又繼續遊戲,這一次酒瓶指向了葉正宸和她對面的女孩兒。
葉正宸想都沒想,直接喝酒。輪到問問題的環節,李公子又要搶著問,鄭偉提醒他。“別問他什麼初~吻、初~夜的問題了,他肯定無可奉告。”
“啊?!葉少不會到現在……還沒有過吧?”
鄭偉轉頭拍拍葉正宸的肩膀。“我早說過,你的潔癖是病,別怕花錢,得治!”
一見男女關係挖掘不出什麼看點,李公子馬上見風使舵,“葉少,我記得你好像不太介意偉哥用你的餐具,你也不介意睡他的床,你該不是……”
“把那個‘該’字去掉。”
雖然得到了明確的回答,大家懷疑的眼光還是在兩個帥哥身上繞老繞去。鄭偉乾脆摟了葉正宸的肩膀:“要不你坐我對面吧?”
“……”
“這樣我就不用喝酒了……”
“……”
“你一個人喝就夠了。”
葉正宸果然坐去了他的對面。
……眾人,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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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天后,嚴羽經常參與他們的聚會,她再沒見過鄭偉。經過打聽,她才知道鄭偉是個軍人,軍校畢業後在某指揮學院受訓,因為訓練嚴格,平時幾乎沒有假期,更沒有機會出來玩。
就在她以為再不能遇上鄭偉,她卻意外地在一次酒局中又遇到了他。
這一次,鄭偉的話更加少,大多數時間都是低頭喝酒。
他的手機響了,他有些期待地拿出來,在看到了號碼後,將手機原封不動放下。任憑手機震動得快要爆炸了,他還是一動不動地看著。不接聽,也不掛斷。
她猜想來電話的一定是一個特別的女人,偷偷看了一眼來電顯示。
她猜的一點都沒錯,果真是個特別的女人——上面顯示的是:媽媽。
……
吃過飯,鄭偉離開時,嚴羽徹底亂了心跳,什麼矜持,什麼優雅全都被她拋諸腦後,她追了上去,對他說:“我可以搭你的順風車嗎?”
他沒有拒絕,讓她蹭了他的車。
來接他的車剛駛出會所,一個略顯憔悴焦慮但不失美麗的中年女人迎了過來,司機急忙剎車。
鄭偉直接搖上車窗,對司機說:“開車。”
“可是,夫人……”
“開車!”
司機不敢再多說,將車駛離,留下那個女人滿眼的悲痛欲絕。
嚴羽仔細看著鄭偉的臉,他陰冷的臉色幾乎與夜色融為一體,沒有痛苦,沒有怨恨,也沒有悲傷,有的僅是沒有陽光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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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羽第三次見鄭偉,是在他生日的那天,李公子特意邀請她,說是鄭偉喜歡聽她唱歌,讓她去唱首祝福的歌曲。
她當然欣然同意。
生日趴的氛圍很好,鄭偉看來心情也不錯,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鄭偉的眼神中突然變得很傷痛,又開始狂飲,最後,他竟然醉得意識模糊。
他搖晃著起身,和大家說要出去透個氣。
她不放心他,就陪著他一起透氣。
可他並沒有去外面,而是進了停車場。
“你回去吧,不用陪我。”他含糊著說。
她猶豫著要不要走,見他上車後,啟動車子,她有些急了,擋在車前。“你喝了這麼多酒,不能開車。”
紅色的裙子和黑幕一樣的長髮在發動機的轟鳴中,盪起撩人的色澤。
他緊急剎車。背光的牆角,隔著墨綠色的擋風玻璃,他深深望著她,那種愛與恨糾纏的眼神,讓她感覺特別陌生。
突然間,他從車裡出來。在她沒來得及反應,他將她緊緊抱入懷中。
“你為什麼還要出現在我眼前?為了讓我看看你和岳啟飛有多恩愛?”
她一時有點懵了。岳啟飛?她忽然想起最近被炒得白熱化的戀情,世紀傳媒的少東家和世紀傳媒正在走紅的女星。前不久還有人拍到他們同游香港三日三夜,共進美食,共享海濱日光浴。
難道,鄭偉錯把她看成了那個女星?
“還是因為……”見她沒有回答,他的聲音柔了下來:“你想見我?”
她幾乎不相信這個聲音是鄭偉發出來的,一個那麼冷淡,那麼疏離的男人,竟然會用這樣近乎卑微的聲音在期待著他想要的答案。
原來,他內心深處真的藏著一個放不開的女人。
“我只是想提醒你,你喝了這麼多酒,不能開車,會有危險……”明知他認錯了人,她沒有更正,或許是貪戀他胸口火熱的溫度吧。
“如果我真的發生意外,你會傷心麼?”
“我……會!”
他的唇落了下來,她急忙躲避,他卻不容她反抗,強勢的的吻印在了她頭頂的黑髮上。一陣急促的熱流涌遍全身,她感受到他壓抑已久的愛,不是欲~望,而是一種想要宣洩的強烈思念。
她用力反抗,卻敵不過他的力氣,他右手臂像鐵箍一樣扣緊她,左手的手指拂過她柔順的長髮,唇清淺移到她的耳後。他的動作那麼自然,那麼熟稔,似乎在無數個夜裡,做過無數次相同的事情。
她猛地推開他,不是不想和他發生什麼,她只是不希望他把她當成另外的女人,清醒後後悔。
他快她一步,從背後抱住她,將她拖進了車裡。
“不,不行!”強占與掙扎間,他的動作猛然停住,幡然醒悟的目光緊緊盯著車外經過的一雙男女。嚴羽一眼便認出了他們,岳啟飛和那個女星。
她感覺到他全身僵硬,所有的熱情和渴望都在看見那個女人的瞬間褪去。
可是,下一秒,他又在繼續……她沒再反抗,因為她已經感受不到鄭偉任何的情~欲。
岳啟飛將那個女人帶走,他立刻停下所有的動作,冷淡又疏離地說了句:“對不起!”便下了車。
他點了支煙,火光閃在他染了醉意的黑眸中,點亮他眼底極力壓抑的愛恨糾纏。她明白,如果最初是以為酒~後~亂~性,那麼後來,他是故意的。故意要讓那個女人看見他的放縱……
這樣幼稚的事情發生在其他男人身上,她絲毫不覺得詫異,可是發生在鄭偉身上,她不僅僅詫異,更多的是心痛。
他一定是愛慘了她,也恨慘了她,才會在這個醉酒的夜晚,縱情地宣洩出他壓抑在內心深處的愛和恨……
嚴羽攏了攏被他弄亂的長髮,下了車,“她就是那個讓你想忘又忘不了的人吧?”
他沒回答,深吸了口煙。
“看她剛才傷心欲絕的樣子,不像對你沒有感情……”
燃了一半的煙落在地上,他踩熄。“我們該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