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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他,氣他,當然是有,但真正的感覺是失望,對他徹徹底底的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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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寢室,一個人躺在床上,周圍的空氣壓得我透不過氣。
不敢想老爸老媽怎麼跟歐陽家的人道歉,更不敢想他們明天會不會把我碎屍萬段!
就算碎屍也是明天的事情,今天我實在太累了,什麼後果都不想去思考。
寢室的電話突然響了,幾百年都不響一次,一響還真是震耳欲聾。
“喂!白凌凌不在。”我知道不是我老爸老媽,也不可能找我,因為我根本不知道這號碼是什麼。
“美女!生日快樂!”聽見凌凌的聲音,我總算提起來一點精神。
“謝謝!”
“剛才聽大家說今天是五號,我才想起來,不好意思,最近太忙了!”
“沒關係!”
“你電話怎麼關機了?”
“不想開!”我無精打采說。
“不會一個人在寢室吧?”
“很安靜!”
“不如你來找我吧,我在莘莘坊,打車半小時就能到,我把我們系的大帥哥介紹給你。”她那邊很吵,似乎大家都在吃飯。
我真的好餓,中午晚上都沒吃東西,餓得連傷心的力氣都沒有。我看看表,還不到七點,不算晚。
“你要介紹楊嵐航給我,我就去!” 歐陽伊凡欠我的,我要加倍討回來!
“哎呀,我真不忍心把你往火坑裡推。”
“我強烈要求你推我一把。”
“好吧,你快點,我現在就去門口等你……”
“好!”我可不是那種喜歡自我摧殘的女人,傷心難過就春恨秋悲的過日子。
我心情不好,一定要找個熱鬧的地方笑一笑,鬧一鬧,把一切都拋到腦後去。第二天,深呼吸,一切重新開始!
“筱郁!這裡!”一下車,就看見凌凌站在錦簇的花叢間向我招手。
我心情頓時好了不少。
莘莘坊是在江邊開發的花園式酒店,客房和飯莊都是別墅式建築,一棟一棟林立在花圃之中,別有一番風景。所以很多人厭倦了市中心擁擠的人,都喜歡在周末來這裡休息休息,呼吸一下新鮮空氣。尤其心情不好的時候,來這裡看看生意盎然花糙,人就會特別輕鬆。
楊嵐航還真會選地方!
跟著凌凌走進飯店,一看見一屋子陌生的臉孔,我開始有點後悔。“我來方便嗎?”
“當然方便,一會兒你能吃多少吃多少,吃垮他。”
“有沒有XO,我喝兩瓶!”
“好!一會兒我去服務台幫你問問。”她摟著我的腰,親昵地靠著我,笑的時候臉埋在我肩上,姣美而不做作。
估計滿屋子男人都羨慕死我了吧!哈哈!
不經意地抬頭,我的視線恰好遇上一雙如碧潭般幽深的雙眸,只需一眼,我的視線就再也移不開,雖然他是某某白痴的表哥。
第一次見楊嵐航只覺得他長相相當不錯,又很有氣質,有內涵。
這一次細細品味他,才發現他的迷人不僅僅是外表,而是他身上那股中國男人獨有的味道。
我的言辭匱乏,無法找到一個適合他的詞彙來形容他,英俊瀟灑不足以形容他的才氣,溫文爾雅不足以形容他的正氣,優雅從容又不足以形容他清氣。
總之,他的魅力一看就是骨子裡的東西,是人格。
同樣是表兄弟,怎麼做人的差距就這麼大昵!
我強烈懷疑他喜歡的女人是個瞎子,和我們家的凌凌有一拼!
“看夠沒有?”凌凌拉著我在靠在門邊的桌子邊坐下,和楊嵐航離的很遠。“快擦擦口水吧。”
“哪有!”我抹抹嘴,指指楊嵐航的領帶:“那領帶不是你送的吧?”
“是啊,不錯吧?才一百五!”凌凌還在那裡沾沾自喜。
“全世紀最難看的領帶都能被你買到,不容易。”
那條領帶其實不是特別的難看,但是那稚嫩的粉色帶在他身上,別提多格格不入。再加上那領帶粗糙的紋理,沒有層次的花紋,要多俗氣有多俗氣。
白白糟蹋了楊嵐航身上那件Giorgio Armani最經典的襯衫。
我正低頭吃著蝦仁,不知誰突然冒出一句:“大家歡迎楊老師和朱老師給咱們唱首歌吧!”
酒過三巡的學生們立刻激烈響應,“對阿!聽說朱老師唱的九百九十九朵玫瑰特別好聽,來一首吧。”
坐在凌凌旁邊的肖肖撲倒在桌上,做著擦著汗的姿勢說:“真有不怕事大的!可千萬別讓我老闆唱,他一拿麥克風能嚎出九千九百九十朵!”
“什麼意思?”我沒聽懂。
凌凌笑著解釋:“就是一連唱了十遍,把他們組的學生唱得一見玫瑰就想吐……”
聽見朱老師說:“還是你們唱吧,我和楊老師都不會。”
肖肖忙問凌凌:“凌凌,你知道楊老師喜歡什麼歌嗎?”
“我估計是《痴心絕對》。”凌凌不以為然說:“他的手機就這個鈴聲,從來沒換過,老掉牙!你可千萬別唱。”
“凌凌你太可愛了!”肖肖說完,立刻搶過歌本點了這首歌,還煞有其事地說:“為了表示我們對楊老師的感謝,我代表我們組的全體同學,獻給楊老師一首歌,希望您會喜歡!”
悠揚感傷的音樂一響起,楊嵐航嘴角立即不自然地輕抿。
但他還是很優雅地點頭微笑,拍拍手,說了句:“謝謝!”
李聖傑的歌詞每首都堪稱精品,以這一首為最!
想用一杯latte把你灌醉好讓你能多愛我一點暗戀的滋味你不懂這種感覺早有人陪的你永遠不會看見你和他在我面前證明我的愛只是愚昧你不懂我的那些憔悴是你永遠不曾過的體會為你付出那種傷心你永遠不了解我又何苦勉強自己愛上你的一切你又狠狠逼退我的防備靜靜關上門來默數我的淚明知道讓你離開他的世界不可能會我還傻傻等到奇蹟出現的那一天直到那一天你會發現真正愛你的人獨自守著傷悲……
曾經我以為我自己會後悔不想愛得太多痴心絕對為你落第一滴淚為你作任何改變也喚不回你對我的堅決直到那一天你會發現真正愛你的人獨自守著傷悲……
肖肖的歌聲真不是一般的動人,聽著她動情的演唱,我不禁想起某白痴講過的場景。我終於明白楊嵐航為什麼會喜歡這首歌。
他或許就是在等待著,等著那個女人有一天會發現,真正愛她的人在獨自守著傷悲。
七彩的she燈在旋轉,光和影在他沉靜的面容上留下絢麗無比的色彩,也照見他眼眸深處期望和失望的交疊。
他的唇薄而柔,在更替的顏色里泛著淡淡的苦笑,像是在獨自品位著暗戀的滋味……
一曲終結,燈光明亮起來,他輕輕出了口氣,抬手輕輕地鼓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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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看著,我忽然發覺他清雅柔和的輪廓,生得特像某白痴。
刻意忽略的怨氣捲土重來,我鬱悶地往嘴裡塞著毫無滋味的飯菜。
“嵐航,你申報的自然科學基金批下來沒有?”略有些禿頂的朱老師問他,那人一看就是博導級人物,長得就很抽象。
“還沒有,基金委正在審核。”
“這種縱向的課題太耗心力,又沒有多少收益,我勸你還是接點橫向的。”
“我的精力太有限……”他視線轉到凌凌身上,淡笑,笑容是充滿自信的溫和:“我也不想白凌凌太辛苦。”
“說得好聽,還不想我辛苦?”凌凌小聲在我耳邊嘀咕:“就差沒剝削我一層皮了!”
剛唱完歌回來的肖肖聞言,立刻不滿地反駁:“得了吧,你偷著樂吧,我們實驗室天天去回都要打卡,每天十小時工作制,還沒有工資,奴隸社會都比我們進步。”
凌凌沒說話,神情有些異樣。
肖肖端著酒杯蹭到楊嵐航身邊的空位上坐下,甜笑著說:“楊老師,我可以敬你一杯酒嗎?”
“謝謝你的歌,唱的很好!”
他雙手端起酒杯讓肖肖點上些啤酒,一口喝乾盡。禮節明顯很到位,就是喝下後清揚的眉宇微緊,白皙的雙頰立顯紅暈,看起來不太會喝酒。
“楊老師,我叫肖麗……”
“我知道,你選過我的課,每次都坐在第一排。”
慚愧啊!我認識肖肖這麼久,就知道她叫肖肖。
坐在旁邊的幾個女生一聽,便開始來了興致,都問他知不知道自己的名字,還說他答不上就要罰酒一杯,沒想到他一一叫出,驚呼聲一個接著一個。
這種熱鬧當然少不了我,“楊老師,你知道我叫什麼嗎?”
哈哈!累死他也猜不出我叫什麼!
我低頭對凌凌眨眼,她咬著筷子,偷笑得身子都在輕顫。
楊嵐航也笑了,明亮的眼眸掃過我,看向我身邊的凌凌。
“罰酒!”他旁邊的朱老師也跟著起鬨。“罰酒!”
“我猜你是關筱郁,對嗎?”
MD,這都能猜得出來!楊嵐航就一天才!
比起他,咱這腦袋直接埋土裡算了,留著也是廢物!
“您怎麼知道?”我問。
“我聽白凌凌提過她有個特別可愛的室友,叫關筱郁。”
我悻悻坐下,扯扯有點恍惚的凌凌:“他怎麼這麼了解你?”
“他記性……這麼好……”
她咬著下唇,把杯子裡的飲料倒給我,拿了一瓶啤酒走過去。
“楊老師!”她坐在肖肖給她讓出的座位上,給楊嵐航的杯子倒滿酒,又給自己倒滿:“您記性這麼好,還記得我是誰嗎?”
這問題……問得真是尖端!
作者有話要說:大家是不在期待這個!!!我發發善心滿足你們一下。
本來還想多寫點,太晚了,那天有空在番外里整個纏綿的!
不變的等待
楊嵐航一見她走過去,清幽的眼神立刻變得晶亮。“我一直都知道你是誰,只是你不知道我……”
“本科時,全系就我一個沒拿到畢業證,您知道為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