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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
在從一個有七八米長的斜坡上滑下去之後,一個透著絲光亮的洞口出現在方逸的視線之中,而來到這裡,方逸已然是能聽聞到山谷中彭斌的呼吸聲了。
「誰?」彭斌的也聽到了洞口的動靜,低沉的聲音帶著警惕和期盼,他知道此刻來到這裡的人,如果不是仇家的話,那就一定是方逸到了。
「大哥,是我!」
方逸從阿旺猜的身邊鑽了過去,直接從洞口竄了出去,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一個木屋旁邊的彭斌,木屋中用動物脂肪點燃的燈光,正照在了彭斌的身上。
「大哥,你……你怎麼變成這副樣子了?」
一眼看到彭斌,方逸差點沒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上次離別時身高足有一米九多,體重在兩百五十斤以上身材魁梧的彭斌,此時竟然變得瘦骨嶙峋,那一身衣服穿在身上,居然就像是掛在衣服架子上一般松松垮垮。
「兄弟,到底還是驚動了你……」
看到方逸,彭斌臉上頓時露出了激動的神色,雙膝一軟竟然直接坐在了地上,搖頭苦笑道:「哥哥我是不成了,能留著這條命見到兄弟你,我已經知足了……」
「大哥,別說那麼多,我看看你的傷勢……」
方逸一步來到了彭斌身邊,右手刺啦一聲就撕開了彭斌的上衣,他剛才看到彭斌在坐下的時候用手按住了右肋處,他的傷口顯然就是在這個地方。
方逸猜想的沒錯,撕掉彭斌的衣服之後,方逸的眼睛不由眯縫了起來,因為他看到,彭斌的右乳斜下方已然是潰爛了巴掌大的一片,周圍肌肉發黑,一股惡臭之極的味道傳入到了方逸的鼻子裡。
「蠱蟲咬的?」
方逸的臉色變得難看了起來,右手食指連點,封住了彭斌右心房處的幾個穴道,他能看得出來,彭斌用於抵抗這毒素的真氣差不多就要消耗殆盡了,一旦彭斌放棄了抵抗,毒素攻心之下,彭斌絕無幸理。
方逸的真元何等渾厚,接連封住了那幾個穴道,彭斌肌膚上的黑色立時消退了幾分,這讓彭斌也緩過了一口氣,自從受傷之後,他就一直在用真氣抵禦著毒素,這會真的是快要山窮水盡了。
「用泰國話說,是降頭!」彭斌強撐著站了起來,他一輩子強橫,雖然這次受創極重,但也不肯在人前露出虛弱的樣子來。
「是誰下的手?」
方逸的臉色變得陰沉了起來,他知道降頭師的降頭,其實就是巫師的蠱蟲,從彭斌的傷勢來看,這應該是被降頭師的本命蠱咬傷的,這種傷勢,就連方逸都束手無策。
本命蠱很難煉製,往往成千上萬隻蠱蟲相互吞噬,才會蘊養出一隻本命蠱來,而這隻本命蠱的毒性已然達到了不可思議的程度,就是大象被它體內的毒素咬上一口,也會立即毒發斃命。
彭老爺子中了本命蠱沒有馬上死去的原因,是那個控制本命蠱的降頭師並沒有讓自己的蠱蟲噬咬並且放出毒素,而方逸又及時的將蠱蟲逼出體外,才讓彭老爺子又多活了一段時間,但終究元氣大傷,還是沒能保住性命。
如果彭斌在沒有修煉出真氣的情況下挨上這麼一口的話,恐怕他這個人早就沒了,說不定此時連屍體都化成一灘毒水了,不過即使如此,方逸也沒有辦法幫他完全根除掉體內的毒素。
要知道,本命蠱釋放出來的毒素,就連蠱蟲的主人都是沒辦法化解的,因為千萬種毒素融合在一起,根本就沒有解藥可言的,方逸雖然能用真氣暫時遏制住毒素攻心,卻不能將毒素完全驅除出體外,這種辦法只能是治標不治本。
所以這會兒方逸的臉色十分的難看,他就算把咬傷彭斌的本命蠱主人給抓來,也是無法醫治彭斌了,換句話說,彭斌這次真的是死定了,那種無奈的情緒,憋得方逸氣息都差點紊亂了起來。
「大哥,到底是誰下的手?」方逸又是追問了一句,他救不了彭斌,但卻是能讓彭斌的仇人下去陪他,也算是和彭斌兄弟一場了。
「名字我不知道,但那人很可能是泰國的國師!」
暫時控制住了毒素,彭斌的精神也恢復了一些,抬起左手拍了拍方逸的肩膀,說道:「那人的功夫稀鬆平常,但是人太他娘的陰險了,在和我動手的時候趁我不注意,釋放出本命蠱咬了我一口,奶奶的,你大哥我一輩子打鳥,沒想到竟然被鳥給啄了眼睛……」
彭斌自從出道以來可以說是身經百戰,各種陰謀詭計也不知道見過多少,在黑市拳台上下三濫的路數也不少,但他都能一一避過,但彭斌對於降頭師的了解實在是太少,他根本就沒想到從那個降頭師的衣袖裡,居然飛出了一隻長著翅膀的蛇兒。
當時彭斌其實已經避過那隻蛇兒的噬咬了,但是那隻長著翅膀的蛇竟然如影隨形般的追上了他,並且在他的肋下咬了一口,只不過那條蛇兒也沒能討得到好處,它的一隻翅膀被彭斌給撕扯了下來。
「飛蛇?那是什麼蠱蟲?」
聽到彭斌受傷的過程,方逸的臉色陰沉的都能滴下水來了,越是稀奇古怪的蠱蟲,越是無法化解其毒性,在知道了蠱蟲的形狀之後,方逸對於幫彭斌解毒,已然是不抱什麼希望了。
「兄弟,我對降頭一無所知,你問我,我哪知道啊……」
彭斌到底是從屍山血海中廝殺過來的人,他此時的情緒反倒比方逸樂觀得多,拍了拍方逸的肩膀,說道:「兄弟,我這次算是栽了,回頭我寫份遺書,你幫我帶到彭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