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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執著於劍,卻並非執著於劍道?」鍾離無雙皺眉沉思,自言自語道:「難道,這些年我的路走錯了?」
「沒有錯,哪來的對。」方逸哈哈一笑,道:「待鍾離道友悟出無雙第七劍,再與方某一戰,方某在天地宗恭候。」
「你不殺我?」鍾離無雙聽到方逸的話,有些驚訝的說道:「我阻你報仇,放走了常豐,你再想找他報仇卻就難了。」
「哈哈……」
方逸笑道:「正如常豐自己所言,一個常豐是死是活,對於方某而言,並不重要,殺常豐,不過是為信念通暢,我輩之人,踏入修者一途,本就為擺脫束縛,自由自在,若不能依本心行事,何苦還要修行?」
「如今因常豐之事,結實了鍾離道友,倒也是一樁美事,方某隻問一句,經此一戰,鍾離道友可算還了救命之恩?」
不用想也知道,當年救鍾離無雙一命的必是常樂山。
鍾離無雙點了點頭,道:「此一戰,鍾離本該死在方道友劍下,當年的恩情自是還了。」
「好。」方逸念頭一動,神色間有些古怪,隨即笑道:「家師對鍾離道友頗為欣賞,欲收鍾離道友為門下弟子,不知鍾離道友意下如何?」
就在方才,方逸腦海中醉劍仙那道劍意忽然傳來一個意念,卻是想將鍾離無雙收入門下。
鍾離無雙聞言一愣,瞠目結舌的說道:「令師尊?」
隨後神識瞬間籠罩周圍,方逸如此說,那便意味著剛才的一場戰鬥盡皆在方逸師尊的注視之下,他卻絲毫沒有察覺。
也是,傳聞雖說,方逸不過一介散修出身,但是能有如今成就,又怎麼可能是散修,定是某個不世出的宗門培養出的天才弟子,放任在連元海域之中成長,師尊暗中關注保護,再正常不過。
「鍾離道友不要誤會。」方逸笑道:「家師並未在附近,因為某些關係,方某不便透露家師的身份,只有一點方某可以確定,鍾離道友拜在家師門下,定不會辱沒了鍾離道友的身份。」
能調教出方逸這樣的弟子,鍾離無雙自然不會認為拜在方逸師尊的門下會有辱自己身份,而自己原先的師承宗門,早已經在兩百多年前便破滅了,再拜他人為師,亦沒有什麼障礙。
只不過拜師一事,終究非同小可,更何況,鍾離無雙本身已經是半步元嬰境界,只差一步便可到達元嬰境界,成為連雲海域之中最頂尖的存在,又有何人值得他跪拜?可方逸剛才施展出來的劍法對於鍾離無雙來說吸引力還是太大了。
沉默許久,鍾離無雙問道:「方才方道友所施展出的幾種劍法,皆是得自令師尊傳承?」
方逸微微頷首:「不過鍾離道友與方某所走之路不同,家師另有安排。」
鍾離無雙點頭,又問道:「不知令師門可有何規矩?」
「不可胡作非為,立身天地之間,問心無愧即可。」方逸將當初白虎那番話說了出來。
「再沒有其他?」鍾離無雙有些驚愕,這門規,也太簡單了些。
「再無其他。」方逸鄭重點了點頭:「不知鍾離道友意下如何?」
「若是如此,鍾離自然願意。」鍾離無雙本就嗜劍如命,能拜在一位劍道大能門下,還沒有什麼門規束縛,這種好事自然不會錯過。
「不過……」方逸又道:「初入門下,鍾離道友也只能是老師門下記名弟子,日後修為有成,得到老師承認,方可真正成為老師傳承弟子。」
這亦是醉劍仙傳遞出來的意念,方逸現在想想,當初自己在庚金劍山,應該也是在築基初期便學會了庚金劍法才得到了醉劍仙意念的認可,否則白虎怕是也不會讓你拜入醉劍仙門下。
只不過這番回去,又給劍宗帶回一位師叔祖,不知道元劍一與皇甫千鈞會是怎樣一副表情,好在目前只是記名弟子,不入輩分,元劍一也不需要像對待方逸那般對待鍾離無雙。
「本該如此。」對此,鍾離無雙卻是不覺得有什麼不妥,問道:「方師兄,不知何時舉行拜師儀式?」
「拜師儀式……」
方逸沉默了片刻,想等醉劍仙的意念指示,卻是沒有得到任何答覆,忽想起庚金劍山之中,記錄醉劍仙凡俗歷程的那塊石壁,於是道:「拜師儀式不急,我還需要準備一番,不過師弟倒是可去劍宗劍道塔中參悟劍法。」
「劍道塔中的劍法?」
鍾離無雙眼睛一亮,對於劍宗劍法,鍾離無雙亦是頗為嚮往,劍道塔外山壁上記載的劍法對於鍾離無雙而言沒有什麼吸引力,至於劍道塔內的劍法,世人皆知,劍宗從不對外開放,因此鍾離無雙亦沒有去闖八千裏海域。
可這位方師兄卻說,他現在已經可以前往劍道塔中參悟劍法,知道這位方師兄與劍宗關係密切,卻沒想到密切到這種程度,要知道,自己剛剛也只是表示願意拜入方逸師尊門下,還沒有正式拜師,便有這等待遇,亦讓鍾離無雙慶幸自己的決定。
「參悟劍法,還是等到拜師儀式之後吧。」鍾離無雙搖頭道:「天地宗如今正是多事之秋,作為師弟,亦想盡一份力。」
無功不受祿,這是鍾離無雙的立身根本,哪怕是已行過拜師禮,鍾離無雙都可以問心無愧去劍道塔參悟劍法,但現在卻是不行,單是自己心裡這一關都過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