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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喏,我爸套的一隻兔子……」胖子揚了揚自己的左手,開口說道:「別說哥們不義氣,昨兒才回的家,今兒一早就給你送兔子過來了,哎,我說你幹嘛呢?」
胖子剛揚起自己的左手,就發現他拎著的那隻兔子一下子就易主了,而且搶過兔子的少年還沒等他的話說完,轉身就往道觀里跑,轉瞬之間,胖子眼前就已經是沒了人影。
「這孩子,得餓成什麼樣了啊?」
胖子一臉憐憫的搖了搖頭,他知道這小道士礙於師律,活動範圍僅限於這方山方圓數平方公里之內,所需的生活用品都是和山下村子裡的人交換的,這斷糧是經常的事情。
「哎,我說你這動作也忒快了點吧?」
當胖子走進道觀來到後院之後,才發現自己拎來的那隻兔子,已經被少年開膛破肚剝去了皮,用一根大樹枝橫穿了起來,而地面上的那個淺坑裡,木柴已然冒出了火苗。
「哥哥我已經餓了三天了……」
看著被火苗舔著的兔肉,少年道士忍不住舔了下自己的嘴唇,聲音幽怨的說道:「胖子,你小子可不地道啊,這一出去就是一年多,哥哥我可是每日裡都等著你上山送吃的啊……」
「少來,沒我你也餓不死……」
對於少年的話,胖子是呲之以鼻,搖頭說道:「胖爺我也當過兵的人,總不能做一輩子的農民吧?這次出山是打工去了,對了,我說你比我小,少在我面前充大,你要叫胖哥,懂不懂啊?」
「切,誰說我比你小,你明明比我小三天出生的……」少年很認真的說道:「就是小一個時辰,我也是你哥,你要是不信回去問你那胖爹去……」
兩人雖然都已經十八九歲了,但顯然對於誰大誰小的事情很是介懷,被那少年道士說急了眼,胖子脫口而出道:「少來,你連自己是哪天生的都不知道……」
「唉,我……我不是故意的,逸哥兒,我……我喊你哥還不行嗎?」
說出這句話後,胖子知道自己失言了,連忙舉起了手,小心翼翼的看向了少年,兩人是穿著開襠褲一起長大的,自然知道對方的命門在什麼地方。
「這是你說的,我可沒逼你啊……」聽到胖子的話後,少年的臉色不由僵了一下,雖然隨即又笑了起來,但是和他穿著開襠褲一起長大的胖子,還是看出了少年神態間的不自然。
其實胖子沒有說錯,這個少年道士,還真的不知道自己是何月何日生的。
因為少年在被師父抱養的時候,還身處襁褓之中,而他的師父雖然活了一把年歲,精通陰陽五行占卜相術,但卻是從來沒有生養過孩子,稀里糊塗的也不知道當時的少年究竟是出生幾個月。
由於是在道觀大門外撿來的,道觀則是身處方山,老道士就讓少年姓了方,而少年在被抱起的時候睡的十分香甜安逸,於是老道士就賜予了他單名一個逸,是為方逸。
當然,老道士是死活不肯承認自己如此隨便就給方逸起了姓名的,按照他的說法,姓方是希望少年能夠為人方正,名逸則是希望少年長大後能超凡脫俗,卓而不群。
當時的方逸,最多也就是兩三個月大,老道士於是就將他抱到了山下,讓同樣剛出生不久的胖子他媽給方逸餵奶,只是那會的鄉下十分的窮困,方逸只吃了三個月的奶之後,就被老道士抱回山上餵養米湯了。
不過有這麼一層淵源之後,方逸和胖子算是喝過一個媽的奶,天生就不自覺的親近,從小感情十分的好,胖子他爹有時候進山採摘草藥,就會將胖子扔在道觀,兩個小孩還真是掛著屁帘子一起長大的。
第2章 猴兒酒
「來,叫聲逸哥,把後面那個兒字去掉啊……」
將兔子架在了火坑上面之後,方逸坐在了師父的那張搖椅上,聳動了下鼻子,愜意的說道:「要是叫的好聽,我就把那珍釀的猴兒酒拿出來給你嘗嘗,要是不情真意切,我可就自己享用了啊……」
「猴兒酒?方逸,你竟然還藏有猴兒酒?」
聽到方逸的這番話,胖子卻是直接站起了身子,那龐大的身軀衝著方逸就撲了過去,一臉悲憤的喊道:「三年前你就告訴我那酒沒了,敢情是你小子給藏起來了啊?」
「嘿,來硬的是吧?從小到大你哪次打贏我了?」
別看胖子的體重足足有兩百斤,但是在方逸面前,仍然是不夠看的,也沒見方逸如何動作,甚至連身體都沒站起來,就將胖子的一隻手別到了背後,疼的胖子連聲呼痛起來。
「逸哥,我……我錯了還不行嗎?」
深知方逸脾氣的胖子,很努力的將他那張胖臉笑成了菊花狀,開口說道:「以後你就是我哥,你說往東我絕不往西,你說攆狗我絕不追雞,這總行了吧?」
「這還差不多……」方逸鬆開了手,說道:「那猴兒酒是我這幾年自己釀的,以前的酒早就沒了,你小子再敢冤枉我,就這酒你也甭想喝了……」
說到猴兒酒,這卻是方逸和胖子還有他師父之間的一個秘密。
在方逸七八歲的時候,周邊的城市對於方山的開發還處於原始階段,在道觀的不遠處生長著一個猴群,大約有五六十隻猴子的樣子,方逸幾乎從小就是看著這些猴子長大的,是以猴群對他的警惕性也十分的低。
方逸的師父害怕猴群傷害到方逸,極少讓方逸去和猴群接觸,可是七八歲的孩子一般都很頑劣,老道士一個沒看住,方逸就偷偷的溜到了猴群所在的地方,和那些猴子嬉戲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