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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在古玩鑑定行當裡面很有名?」方逸對古玩行現在還處於一知半解的學習階段,除了老師之外,根本就不知道國內還有哪些著名的鑑定師。
「你師父在字畫陶瓷方面的鑑定有沒有名氣?」
滿軍一邊往台上走著,一邊低聲說道:「余老在古玩雜項這一方面,是國內泰斗級的人物,趙副館長和他相比最少差了好幾個級別,而且他本身還是一位篆刻大師,國家領導人的私章都是出自他的手筆……」
滿軍並沒有見過這位余老,但在一些出版的有關於古玩雜項知識的書籍上,卻是見過余老的照片,同時也沒少聽聞圈裡對他的傳聞。
和孫老基本上不接觸古玩買賣不同,余宣卻是最喜歡跑市場撿漏的,以至於後來他所在的那個城市裡擺攤的人都認識他了,只要余宣看中的東西,那些攤販們都能喊出個天價來。
不過余宣雖然喜歡自己淘寶撿漏,但卻極少幫人出手鑑定古玩雜項,就滿軍所知,余宣在三年前的時候幫人鑑定過一個物件,僅僅是鑑定的費用,就超過了那個物件本身五倍的價值。
現在蘇世倫請動了這位大師,不消說,那絕對是給了個天價的鑑定費,否則以余宣的江湖地位,豈能跑到這麼一種規模的拍賣場來幫人鑑定呢。
「那回頭他們看中什麼,咱們跟著買不就完了嗎?」方逸聞言笑了起來,小聲說道:「跟著他們買總歸是不可能買到假東西吧?」
「跟著他們買?那可是壞了規矩又得罪人,虧你想得出來?」
滿軍對方逸的話是嗤之以鼻,開口說道:「他們看的是雜項,我們看的是字畫,這根本就不是一路的,而且咱們就算是跟著他們買,你拼錢拼得過嗎?」
古玩行有一條不成文的規矩,那就是在非拍賣場合交易的時候,一旦有人拿起一個物件驗看,旁人在這期間是不允許搶奪和出價的,只有那人放下並且表示不要之後,別人才能獲得這個權利,否則那就是壞了規矩。
拍賣雖然講究的是價高者得,沒有這種規矩,但是以蘇世倫的身家和余老的江湖地位,就算有人想去爭搶他所要買的東西,到最後恐怕也是拼不過蘇世倫還平白得罪了對方的結果。
不過還好的是,蘇世倫雖然經常參加各種拍賣,但他的主要關注點都是文玩雜項類的古董,這和古玩商們追求的字畫陶瓷並沒有多大衝突,要不然以他的身家,怕是能橫掃國內所有的古玩交易拍賣。
「方逸,你要看什麼?」
來到台上之後,滿軍對方逸說道:「我看看這幾幅字畫,要不你去那邊文玩雜項的地方看看?要是看中了的話就記住拍號,等起拍的時候看看底價是多少?」
滿軍之所以認為方逸會有機會,是因為他曾經聽不少人說過,典藏公司舉辦的拍賣會,成交價未必很低,但是底價非常的低,如果碰到一些冷門的藏品,流拍的事情也是時有發生的。
「滿哥,你忙你的,我來這就是學習的……」
方逸聞言笑了起來,雖然台上到處都是琳琅滿目的各類古玩,但方逸能認出來的卻是沒有幾件,也就是靠近會台邊緣的一個展台上,擺放著幾件文玩葫蘆和鼻煙壺之類的小玩意兒。
「小伙子,你也對古玩雜項類有興趣?」
方逸和滿軍說話的時候,余老已經帶著蘇世倫來到了擺放雜項的那個展台邊上,看到方逸過去,他有些意外的抬起了頭,剛才蘇世倫和他說過,那個古玩商似乎是主營字畫類的。
「還在學習,您老先看……」方逸只是站在一邊,卻沒有上手把玩那些物件,他這也算是現學現賣,把剛剛從滿軍那裡聽到的知識給應用上了。
「現在還懂得謙虛的年輕人可不多了啊……」
余老有些感慨的嘆了口氣,他這些年遇到的一些年輕人是越來越浮躁,剛剛懂得一點皮毛就想著賺錢,而且一點都不懂得尊師重教。
在去年的時候,余老在京城的潘家園就遇到一件事,當時他發現有個攤位上擺放的一尊銅鎏金的佛像不錯,看其造型和年代都有點像是清五帝時的宮廷造辦處製造出來的,當時余老就和那攤販談起了價格。
那攤販開價也不高,只要五萬塊錢,要知道,清朝宮廷造辦處出來的東西,上了拍賣會最少都要百萬起的,當時余老就有點疑慮,於是又拿起了那個佛像看了起來。
就在這個時候,一縷陽光照射在了佛像上,那種折射出來的刺眼光芒,頓時讓余老發現了不對,這肯定是做舊的物件,因為老的鎏金銅造像表層顏色暗淡,在陽光下折射回來的光線是十分柔和的。
只是還沒等余老放下那佛像,有個一直呆在旁邊的年輕人,卻是一把將那佛像搶了過去,二話沒說就拍出去了五萬塊錢,將那佛像給買到了手上。
當時余老氣憤之餘也很是納悶,這小伙子連東西都沒看,為何就敢花五萬買這件東西呢,在那年輕人和攤販成交之後,余宣拉住了年輕人,當面詢問了起來。
讓余宣想不到的是,這個年輕人的回答讓他啼笑皆非,原因很簡單,這個在南方開著一家古玩店的年輕人他認識余宣,知道余宣在雜項鑑定上的名聲,所以就認定這尊佛像是一件真品,如此才亟不可待的從余宣手上搶奪了過去。
弄清楚了事情的原委之後,余宣當場指出了這個佛像的造假之處,繼而轉身就離開了,留下了那個小伙子和攤主爭執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