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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室子嗣艱難，刨除品性和相貌，我最在乎是，也是皇室最在乎的，就是未來的兒媳婦兒是不是能生了。”上官蓉華感慨道，“我早年吃了很多不能生子的苦，甚至幾次險些和陛下因此離婚。現在，我不希望我的孩子也受這份苦了。”
那五六個貴族男女，很快和顏悅色的安慰了上官蓉華一番，其中一個女孩甚至天真無邪的將她們家中能生的兄姐一溜的說了一遍，說的上官蓉華險些維持不住皇后的姿態，差點就拉著那個女孩的手，讓她現在就嫁給皇太子了。
上官瑾站在殿外，面上難看極了。
因為上官瑾的身份特殊，至少出入上官蓉華的宮殿是不需要通報的。所以上官瑾是自己走到宮殿外，而上官蓉華身邊的人在發現上官瑾的時候，上官瑾已經在外面站了好一會了。
“上官少爺。”來人遲疑了片刻，想到這位上官少爺對太子殿下的執著，才道，“您要進去嗎？皇后正在為殿下挑選未來伴侶。”
上官瑾抬起的腳步一頓，“那我更應該進去了！”
走到上官蓉華身邊，上官瑾就帶著些委屈的控訴道：“姑姑，您忘了叫我了！”
那五六個男女是經歷了好幾輪面試才被邀請和上官皇后一起聊天說話的，聞言都下意識的看向上官瑾。不是說未來太子妃只能是普通人麼？這位上官少爺都已經是異能者了，他還有這個資格來跟他們競爭太子妃的位置麼？
上官蓉華眉頭蹙了蹙，和顏悅色的將她篩選了好幾輪看重的太子妃備選人請走了，這才冷著臉斥道：“阿瑾，你又忘了姑姑和你說過的話了麼？太子妃的位置，只能由生育能力強的普通人來做。當初姑姑特意囑咐你了，只要你放棄覺醒異能，這個位置就是你的，現在你已經覺醒了異能，還來搗什麼亂？”
大約是看著上官瑾抿著唇，倔強的站著的樣子著實可憐，上官蓉華才緩了緩語氣道：“姑姑知道你喜歡阿衍，可是就是因為你喜歡他，才更要為阿衍考慮。試想，如果你嫁給了阿衍，兩個人結婚百年卻沒有孩子，到時候你們又要承受什麼樣的壓力？姑姑不只是不想阿衍因為子嗣而受苦，也不希望你遭受姑姑曾經受過的苦難。”
上官蓉華的每一句話聽起來都很有道理，很認真的在為慕容衍和上官瑾考慮，可是，上官瑾還是抬起頭，固執的看向自己的姑姑。
“姑姑這樣做，真的是為了表哥好？”上官瑾提高了聲音，“真的是為了讓表哥將來過得輕鬆快活？”
上官蓉華眉頭又蹙了蹙，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可她點了點頭，“當然，阿衍是我唯一的孩子，我不為他好，難道還要為了別人好？”
“可是，”上官瑾和上官蓉華相似的眸子裡閃過一絲嘲諷，“姑姑，您明知道表哥現在在追求喬葉，甚至不惜為此跑去異能者學院當教官，寧可每天受喬葉的白眼和漠視都不肯放棄，您對表哥的好，就是在背地裡策劃著名給表哥另外找個媳婦麼？”
“您所謂的對表哥的好，也不過如此。”上官瑾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一臉慍怒的上官蓉華，“至於您所謂的對我的好……當初支持您的只有還不是將軍的父親，現在可以支持我的除了父親，還有三位兄長，我的外公舅舅一家，我的罕見的糙木師身份，比您當初的境遇可是要好太多了。您又為何不讓我去試一試？”
“你還太小，我是你的姑姑，還能害你不成？”
上官瑾才不理上官蓉華的解釋，逕自挺直著背脊道：“姑姑，我要去試一試。我知道表哥不喜歡我，知道您不想讓我嫁給表哥，可是我還是要去試一試，去和那個喬葉爭上一爭！”
少年彎身對著上官蓉華行了一禮，就大步離開了。
上官蓉華看著少年離開的背影，開始發怔。
直到上官將軍面帶笑容的走了進來，上官蓉華才重新恢復了皇后的姿態。
第42章 練手
上官蓉華向來要強，即便是在自己的親哥哥面前，也一樣昂著下巴，矜持而優雅。
奈何她的優雅和矜持，很快就被曾經護了自己將近百年的兄長給打破了。
“阿瑾喜歡阿衍的事情，我原本是不願意管的。畢竟，你不願意阿瑾吃你受過的苦，這種擔心，上官家都能理解。”上官將軍大馬金刀的坐在了上官蓉華對面，話鋒一轉，又道，“可是，蓉華，阿瑾的決心你剛剛也看到了，他並不是說著玩的，而是真的對阿衍上了心，你……”
上官蓉華臉色一變，打斷了兄長的話：“哥，你該信我的，我不可能害自己的親侄子。不讓阿瑾和阿瑾在一起，我自然有我的考量。況且，當初我不是沒有給過阿瑾機會，是阿瑾自己沒有珍惜。”
上官將軍沉默了一會，忽然幽幽的道：“你說的機會，莫非是當初慕容清的母親曾經逼你做的抉擇？”
都說十年媳婦熬成婆。即使是到了末世後的幾百年，普通人或許因為國家的養老福利的逐漸增加，對有沒有子嗣不太在意了。可是對於末世後就稱皇的皇室，以及一些自詡傳承已久的貴族世家來說，卻依舊把擁有子嗣放在首位。
而上官蓉華在即將升職為婆婆前，當然也是做過別人的媳婦兒的。而那個“別人”，也曾經提出過她對上官瑾提出的要求。
“你那麼愛阿清，為什麼不能為了他廢除異能？不是我要逼你，你們結婚那麼多年都沒有孩子，阿清承受的比你更多，蓉華，廢除異能吧！”
曾經的求乞似的逼迫猶言在耳。
那是上官蓉華多少年試圖忘記，卻仍舊沒有忘記的聲音。那樣的逼迫之後，上官蓉華自己做過的卑劣事情，她也想忘而不曾忘。
“夠了！”上官蓉華羞惱道，“不要再說了！我和她當然是不一樣的！她只會為難我，而我不可能也不願意為難自己的侄子！”
上官將軍果然閉嘴，目光沉沉的盯著上官蓉華。
直到上官蓉華羞惱過後，後悔對自己的兄長這樣的喝問時，上官將軍才施施然站起了身。
“你願不願意為難阿瑾，這我不想管，當然也管不起當今的上官皇后。”上官將軍面無表情的道，“但是，阿瑾那樣的求我這個做父親的支持他，就算不肯支持，也不要阻止他。我既為人父，阿瑾又是第一次那樣求我。蓉華，我不可能不幫他。”
上官蓉華愣愣的看著自己的兄長說完這句話，又跟自己道了歉之後，就離開了。
“我知道蓉華不希望上官家再出一個皇后。可是，阿瑾是我的幼子，是我的血脈，我不可能罔顧他的遺願。所以，抱歉了，蓉華。我會幫助阿瑾，就像……我當初幫助你一樣，即便你會阻止。”
上官蓉華良久才站起身，緩步走向仿真花園，爾後轉身，看著這奢華的宮殿之上，四四方方的天，四四方方的地，她忽然覺得，自己的心情都平板了起來，毫無一絲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