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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夜搖光想不通是什麼事,逼得單久辭不得不插足進來,她抬眼看著溫亭湛。
“我暫時也猜不透。”溫亭湛很坦然的對夜搖光道,的確他現階段不知道是什麼事。而且,這件事插入了兩個溫亭湛非常棘手的人,一個是那條潛在暗處的大魚,另一個則是已經走到明面上的單久辭,二者之間縱使沒有串謀,可到底使得事情複雜起來。
“真是來者不善,善者不來。”夜搖光咬牙,“也不知道這條大魚到底是什麼身份,對朝廷的事情似乎比你還知道得多。”
夜搖光這句話讓溫亭湛莞爾一笑:“是啊,他到底是什麼身份,對朝廷的人事了解如此透徹?或者換過來想一想,到底什麼人,才能夠掌握如此之多的辛秘?僅僅只是修為高深的靈修麼?”
“你知道他的身份了?”夜搖光聽了溫亭湛這話,立刻興沖沖的看著他。
無奈的搖著頭,溫亭湛道:“我暫時只能鎖定一個範圍,這個人必然在這個範圍之中。用不著著急,他以為他不動,我便一直猜不透他是誰,殊不知多做多露,他正在已然開始一點點的浮出水面。”
“阿湛,你說我們要不要去夜探霍家?”夜搖光忽而冒出這個想法。
“搖搖想去霍家?”
“想去看看敵人到底是什麼模樣。”夜搖光點了點頭。
“用不著夜探,不出三日,霍家人必然會親自登門來請我們。”溫亭湛笑意一深。
“單久辭賣了我們?”除了單久辭通風報信,夜搖光想不到其他,皺了皺眉,“便是單久辭告訴他們,我們來了,既然我們沒有主動登門,霍家為何不裝聾作啞?”
“單久辭不會讓他們裝聾作啞。”溫亭湛對夜搖光道,“若不把我來了徽州坐實,日後出了點變故,我大可以說人在別處,抓不到證據他們奈何的了我?單久辭不會留這條退路給我。”
“可是單久辭能夠做得了霍家的主?”畢竟現在單久辭對福安王已經沒有以前那麼上心,霍家又是福安王的母族,怎麼著也不應該聽單久辭安排才是,不怕單久辭倒打一耙?
“搖搖,我今日才想明白了一件事。”溫亭湛忽而道。
這話題扯得有點遠,夜搖光還是本能的順著問:“何事?”
第1992章 張良計,過牆梯
“當年霍家傾力相助陛下的錢財到底是從何處而來。”溫亭湛漆黑幽深的眼眸深邃的看不到底,宛如危險的深淵。
“你是說……”夜搖光驚愕,霍家擅經營,但到底不顯山不露水,雖說財不外露,但若是有家底,怎麼著也應該有些風聲,可霍家的錢財仿佛是憑空變出來。所以,這筆巨額資金,其實壓根不是來自於霍家,而是來自於單家。
單久辭的產業,廣到吐蕃都有,而且都是些看著不起眼,但到底盈利多少誰知道?
“可是二十年前,他不過十二歲……”說到這裡夜搖光頓住了,她愣愣的看著溫亭湛。
宣麟十二歲的時候能夠一盤棋局難倒天下名士,溫亭湛十二歲的時候能夠鬥倒正三品布政使,能夠拿下直隸總督。單久辭為什麼不能十二歲就成為單家背後做得了主之人?
“九州第一公子,不負其名。”溫亭湛眼底溢出讚賞。
單家那時候一直被帝王所防範,如果挺身而出幫助陛下渡過難關,已經是國公的單家只怕要封異姓王,到時候可不像霍家這麼好推掉。霍家是無一人在朝為官,可以說不願捲入是非圈,單家本就還活躍在朝堂,那就證明他們還是在乎權勢。
在乎權勢卻立了大功而不敢接受封上,這不是害怕陛下容不下他們是什麼?可若是接受了,才剛剛吃了寇家權臣霸綱的虧,陛下縱使再有心胸,也容不下單家,陛下賭不起不能再讓自己的繼承人和他一樣做半輩子的傀儡之君。
槍打出頭鳥,這個出頭鳥單家不能做。可單久辭十二歲就有這個魄力,將如此天大之功讓給了別人,傷筋動骨的扶持出了一個霍家,那麼陛下最後選定福安王做蕭士睿打擂台之人,是不是也有這裡的考量,至少在陛下看來,霍家不貪功不戀權,還心繫百姓。
這樣的帝王母族,是最好不過的存在,不用擔心外戚專權。
如果當真是如此,也就是說單久辭十二歲就看上了福安王,從十二歲就在傾力為福安王鋪路,才有福安王這一步步走到今天可以和皇太孫抗衡的勢力。
“阿湛,有個地方,單久辭贏了你。”想到了這裡,夜搖光心裡嘆服的同時多了擔憂。
“嗯?”溫亭湛望著夜搖光不語。
“單久辭已經立於不敗之地。”夜搖光輕聲一嘆。
這一場皇位之爭,福安王敗了,陛下會留下單久辭來牽制溫亭湛;可若是蕭士睿敗了,福安王即便明知道他未必能夠玩得贏單久辭,也絕對不會留下溫亭湛。
福安王,他沒有蕭士睿的心胸,這不是夜搖光的偏頗,而是事實如此。
“哈哈哈哈,搖搖凡事皆有兩面。”溫亭湛卻渾然不在意,“你說士睿勝了,陛下會留下單久辭與我制衡,可若是陛下只想過士睿贏了的局面,那這一場博弈,福安王已經出局。陛下當真給了福安王機會,就不會只考慮士睿登基之後的局勢,也會考慮福安王得到皇位之後的局勢,自己的兒子是何模樣,陛下比誰都清楚。若是福安王有容人之量,陛下對他放心,士睿早已經高枕無憂的做閒王,你我也早已經去閒雲野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