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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欽頓住了腳步,他的眼底划過掙扎和遲疑,經歷過欲望之境的夜搖光知道要抵抗幻境的誘惑很艱難,好在現在沒有了癮繼續念咒,否則她都沒有把握說服陌欽。
“陌大哥,你怎麼了?”這個時候旁邊的新娘傳來聲音。
夜搖光不可置信,那竟然和她的聲音一模一樣,她伸手想要去揭開新娘的蓋頭,奈何她根本觸碰不到。
“沒事,可能是昨兒太高興,一夜未眠有些精力不濟。”陌欽聽到了新娘關懷的詢問,又恢復了原樣,繼續往前。
“陌大哥,陌大哥,她是假的,她不是夜搖光,夜搖光不可能嫁給你!”夜搖光高喊。
陌欽卻腳步不停的往前,仿佛是聽不到她的聲音一樣,可是夜搖光相信他聽得見。
“陌大哥,我感謝你對我的情意,但我這輩子不可能對除了阿湛以外的任何一個男人,產生旖旎之情。”夜搖光繼續站在陌欽的身邊道,“是我不好,我沒有早一點對待我好的異性保持距離,如果我從一開始明明白白的表明了態度,是不是就不會讓你泥足深陷,難以自拔?”
以前,夜搖光從來沒有反思過男女之間的相處之道。他們修煉之人看什麼都比較豁達,她是一個相信男女之間有純友誼的女人,因為她可以為男性朋友兩肋插刀,坦誠相交。所以,她也相信這世間也會有這樣對待女性朋友的男人。
她一直把她和陌欽這樣定義,直到上一次點破才幡然醒悟,可是這一路走來,她已經和陌欽糾纏得太深,想要突然斬斷她根本無從下手,只能儘量的一點點疏遠。但陌欽有難她依然做不到視而不見。
“一拜天地。”有司儀高喊,夜搖光看著陌欽和新娘拜下去。
她突然有些難過:“陌大哥,雖然看到你這樣我很愧疚,但如果我喚不醒你。我會離開,在我心裡,你遠不及阿湛和我的孩子們重要。也許這話有些冷血自私,但我卻不想欺騙你。如果你選擇一生沉迷在虛假的夢境之中,我尊重你的選擇。”
“二拜高堂。”
夜搖光不再說話,她靜靜的站到一邊,看著陌欽和新娘拜下去。
“夫妻對拜。”
就在夜搖光閉上眼睛,不想看的時候,聽到周遭的議論聲,她睜開眼就看到陌欽挺直了背脊一動不動。
他突然間鬆開了手中的紅綢,轉過頭看向夜搖光這個方向,他的眼神沒有焦距,應該是看不到夜搖光,卻感覺到她的存在:“搖光,你知道什麼是欲望之境麼?”
夜搖光不防他突然開口問,一時間無言。
“欲望之境,於修煉者而言,是突破一層心魔。”陌欽自問自答,“心魔一旦突破,就意味著徹底的看開放下,意味著從此心中再無牽掛。這對於我何其殘忍,我從未想過要讓你知曉我的心意,回應我的心意,我只是想將之掩埋在心底,偷偷的像個賊一般獨自保留這一份對於我而言彌足珍貴的情分,可惜天意弄人,我現在連這一點都保不住。”
隨著陌欽的話落,周遭的一切開始變得黯淡,黑白,直至消失。
“有那麼一瞬,我真的想沉入這個幻境,為我的人生任性一次,不再隱忍,不再肩負責任。不妨礙任何人,這麼痛痛快快的為自己瘋狂一次。”陌欽的臉上露出從未有過的苦澀,“可是你來了,你是這麼絕情的撕下我的自欺欺人,一點餘地都不曾留給我。搖光,你不用和我說抱歉,愛慕一個人,並不是那麼容易說收回來就能夠收回來,並不是你當初及早的遠離我,就能夠讓我控制得住自己,所以無需自責。”
“搖光,我愛慕過你,深深沉沉的愛慕過你,從與你相識至今從未變過,但它自此將會成為過去。”
“搖光,這一次我真的要放手了,只有徹底的把你放下,我才能夠活過來。”
“搖光,從今而後,我們將會是九陌宗少宗主和緣生觀夜搖光。”
“搖光,再見……”
夜搖光看著陌欽一點點的後退,一點點的遠離,一點點的消失不見。
她曾經是他內心深處的渴求,是他心中的魔障。
而這一刻,他徹底的突破了心魔,選擇了回到現實,肩負起陌少宗主的責任,從此以後他將對她再無一丁點男女之情。
也許這次魔之域之後,她和陌欽就很難再見。
她卻很開心,也如釋重負,正如陌欽自己所說,他從此活過來,她在他的世界徹底的翻篇,他才能夠迎接嶄新的人生。
“陌大哥,再見。”
第2306章 大魔,驚醒!
破開欲望之境,夜搖光和陌欽同時在魔之域醒來,夜搖光很高興,但沒有像以往上前關切的詢問,而是含笑:“陌大哥,身體可還好?”
那雙溟濛的眼睛看著她極其清澈,他的聲音一如既往溫和:“多謝搖光師尊。”
一句師尊,輩分分明。
“你我同是宗門弟子,自當守望相助。”夜搖光點頭,就看向修絕,修絕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夠重新為他們打開魔之境,旋即目光又落在依然昏迷的蒼珺玥身上。
她昏睡的很寧和,夜搖光覺得這是最好的結果。
蒼珺玥弄出這麼大一個陣仗,已經把蒼宗主逼迫到不得不親自製裁她的地步,可讓親生父親手刃骨肉是多麼的殘忍。如今她將徹底的沉入欲望之境,也許在她的幻境之中她終於得償所願,夜搖光也可以看在蒼宗主的情分上對她寬容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