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7頁
於是蕭士睿和陸永恬就這樣在溫宅住了下來,陸永恬變得異常的好學,整日纏著宣麟不撒手,宣麟是一點不遜溫亭湛的老師,加上有為人師表經驗的葉輔沿在一邊,陸永恬這個在書院怎麼也不開竅的蠢學生也終於開了竅,雖然談不上什麼一日千里,但也將勤補拙,也不像以往那樣四六不分,看著書頭就疼,所以愛情的力量是偉大的,尤其是蕭士睿帶來一個消息,陛下明確絕了卓敏妍郡主老娘的心思,現在她的郡主老娘正在加緊的找門當戶對的青年才俊,畢竟卓敏妍已經十六。
陸永恬就如同打了雞血一般加倍努力。
一直到十月十一,放榜第二日,溫宅被鑼鼓聲敲響,來的自然是府衙的報喜衙役,溫亭湛不負眾望的成了頭名解元,整個杜家村都沸騰了,所有人高興的都好似中了解元的是自己。
當天開始溫宅就被人踏破了門檻,比之前封爵更甚,即便是豫章郡的大家族都派人快馬加鞭的送來了賀禮,不過所有的邀請,溫亭湛都以要上府城答謝主考官,拜謝布政使大人為由一一推拒。
為了清淨,當天下午就拉著夜搖光一道去了府城。
第686章 看戲
溫亭湛成為解元似乎是理所當然的事情,等他們到了府城迎來的自然是一片恭賀之聲,除了拜謝主考官,拜見布政使和提刑按察使以外,溫亭湛依然以好友大婚在即的理由將其他邀請一一推拒。秦敦並沒有來,他榜上有名,雖然在四十幾名,但成績已經不算差。
當溫亭湛和夜搖光被邀請到布政使吳澤的家中時,夜搖光就著實看了一齣好戲,吳大人的家中恰好吳夫人準備了一場大宴,吳大人直言今日前不知情,吳夫人邀了不少親戚女眷,並且紛紛攜帶了妙齡女子,以賞菊花為由頭,但男客和女客自然是分開。
隔著一堵牆,夜搖光聽著從牆的另一邊傳來的絲竹聲,吟詩作詞的嬌嫩聲,不動聲色的飲茶,吳大人已經年過半百,他的女兒都已經二十好幾,第三代男兒多,孫女就兩個最大的也才十歲,不然哪需要費這個心思將這些人請來?其意圖嘛,再明顯不過。
夜搖光反而不生氣,看著拉著溫亭湛手談頻頻皺眉的吳大人,以及好似完全聽不到對面傳來的嬌軟之聲的溫亭湛,不由悶笑。一邊吃著瓜果糕點,一邊好整以暇的看戲。
“此次秋闈泄題之人,老夫已經將之關押,判牢獄十年。”捻起一枚棋子落下之後,吳澤狀似無意的對溫亭湛道,“說起來,老夫還得感謝爵爺,若非有爵爺提前告知,只怕此次老夫也要烏紗不保。”
雖然溫亭湛這個爵位是虛的,並且夜搖光也看不上,但在一定的場合還是很有用,比如現在,吳大人有求於溫亭湛,也得客客氣氣稱他一聲爵爺。
“吳大人客氣,索性也不曾釀成大禍,遇此等之事,上報也是我身為考生之責。”溫亭湛雲淡風輕的說道。
吳澤一時間有些摸不透溫亭湛的想法,考前副考官泄題,和蔡澎那種作弊可是兩種概念,副主考官乃是他和提刑按察使共同聘請,他們是要擔當主要責任,這件事若是捅到陛下的面前,他們兩人的官路就算不就此終止,但也得就此打住休想再往上爬。
他今日如果客氣禮遇的將溫亭湛請來,為的就是這件事,希望溫亭湛能夠賣給他們二人一個人情,將這件事情就這樣揭過去,畢竟如果溫亭湛捅出來,在皇上面前又是一個不大不小的功勞,溫亭湛已經是解元,以溫亭湛的能力且在陛下那裡留過名字,恐怕三甲跑不了,那麼功勞對於溫亭湛就很重要,他們沒有把握。
就在此時外面有下人躬身走進來,吳澤問道:“何事?”
“回稟大人,夫人讓幾位姑娘做了畫,實在是有兩位姑娘都屬上佳之作,夫人一時間也拿不定主意,便想起爵爺在此,又是本屆解元,故而想請爵爺移駕去評上一評。”那下人口齒清晰的回答。
夜搖光就知道事情沒有這麼簡單就完了,果然吳大人夫婦是夫唱婦隨,這事兒不論是擱在誰的身上,都是一個趣事兒,只怕沒有幾個人願意拒絕。
只是這評花評畫,是評畫中的花,還是花中的畫,大家心知肚明。
“不知爵爺可有興致?”吳澤便問道。
溫亭湛沒有立刻答話,而是落下一子:“大人,承讓了。”
吳澤低頭一看,原來自己已經輸了,不由哈哈哈一笑:“爵爺棋藝精湛,老夫早有耳聞,今日領教一番,才知果然名不虛傳。”
“大人過謙,大人位高權重,公事纏身,不免思慮過多;我孑然一身,故而專心此道,勝了大人也是常理。”溫亭湛的聲音春風化雨一般令人舒服,“至於評畫便免了,術業有專攻,於畫我並不見長,且花中四君子,菊花以‘花中隱士’著稱,我行事素來張揚,與此花相駁,故而欣賞不來此花的精神,幼年少不更事時,還曾因此於永安寺得罪了不少愛菊者。”
隨著溫亭湛的名聲越響亮,溫亭湛的事跡也開始流傳出去,這個時代自然比不得前世那樣分分鐘高度曝光,可畢竟有影響的事情還是遮不住,比如溫亭湛在永安寺賦詩貶低菊花的事情,該知道的人都知道。
吳澤顯然是忘記了這件事,這會兒被溫亭湛提起來,他才想到徒然有些尷尬,便對下人揮了揮手,當然大家族的下人都是非常有眼色之人,自然是不能夠讓自己的主人或者客人氣氛不好,於是陪在吳澤身邊的管家對著外面守著的下人使了一個眼色之後,就忙上前:“爵爺,大人,天色不早,酒菜已備下,是否傳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