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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安王爺何時來了蘇州府,竟不知會一聲,如何說我們也算是故人。阿湛又在蘇州府任職,怎麼也得做個東道主,招待招待王爺。”夜搖光聲音微冷。
想過很多人,夜搖光甚至連興華帝都懷疑了,唯獨沒有想過自從送走鬼兄弟就一直吃齋念佛,從而深居簡出的八王爺,他現在可真的被人稱之為八賢王。
“溫夫人何故如此惱怒,本王略備薄酒,這不就請了溫大人和夫人前來敘舊。”寧安王看起來真的很年輕,歲月格外的優待他,不但沒有給他留下痕跡,反而讓他越發具有魅力。
“鴻門宴麼?”夜搖光冷刺。
寧安王也和昔年不同,猶記得當年他們夫妻追著去刺殺他,那時候的寧安王,是多麼的高傲不可一世,別說夜搖光這樣諷刺她,就是攔了他的路,他都惱怒不已。現如今卻能夠心平氣和,雲淡風輕的對著夜搖光的怒容。
“溫大人,可否賞臉?”寧安王轉而詢問一直沉默不言,目光沉沉落在自己身上的溫亭湛。
“王爺盛情,乃我夫妻之榮幸。”溫亭湛面不改色的客氣寒暄,並且不著痕跡的伸手握住了夜搖光的手,輕輕捏了捏夜搖光。
寧安王的目光掃過兩人垂下的寬大袖袍,唇角微微一揚。
第2354章 良苦用心
轉身,寧安王走入了湖心亭。
溫亭湛牽著夜搖光的手,也隨之步入。
亭子裡沒有任何下人,不過上面精美的糕點與菜餚擺放的很整齊,正上方和左右兩方都放了一副碗筷,寧安王在正上方落座之後,就親自斟酒,挽袖給夜搖光和溫亭湛一人遞了一杯。
夜搖光見溫亭湛接下,也就安耐住心裡的怒火,伸手接了過來,卻放在面前不發一言。
“這一杯,敬溫大人。”寧安王先端起酒杯,側身面相溫亭湛,“當年在琉球,若非溫大人智計百出,力挽狂瀾,本王早已經成為替死鬼。一直想要親自敬溫大人一杯酒,沒想到直到今日才能夠實現。”
說完,寧安王搖搖一敬,顯示誠意之後,先仰頭喝下。
溫亭湛也沒有推辭,他如今的本事,有沒有毒,只需要聞一聞就知道。而且寧安王的身上由始至終他感覺不到任何敵意,便也仰頭喝下。
見此,寧安王笑了笑,又給自己滿上,轉身了面相另一邊的夜搖光:“這一杯敬溫夫人,若非溫夫人,我如今未必是自由身,也不會有今日的逍遙自在。”
夜搖光心裡的疑惑擴大,寧安王這樣的架勢一點不像是來找麻煩,可一想到那兩個人的死,夜搖光就無法完全卸下防備,但既然溫亭湛都已經喝下去,不論寧安王葫蘆里賣的什麼藥,她也選擇婦唱夫隨,敬了寧安王就仰頭喝下去。
剛剛擱下酒杯,寧安王又各自替他們滿上,端起酒杯對著他們倆:“這第三杯,敬溫大人與溫夫人,若非二位仗義相助,我母妃也不能善終,甚至舅父一家未必能安穩。”
言罷,寧安王又果斷的仰頭將第三杯喝下。
溫亭湛看了夜搖光一眼,輕輕頷首之後也喝下。
夜搖光自然也就不忸怩,跟著一飲而盡。
喝完三杯酒,寧安王放下了酒杯:“不論是我本人,亦或是我母族,都欠著你們夫妻二人的大恩,今日我便將這恩情還與你們夫妻。日後,天涯海角,各自保重。”
說著,寧安王從袖口取出一張皮質遞給了溫亭湛。
溫亭湛伸手接過,將之張開,上面是一副路線圖,憑他的閱歷竟然一時間沒有看出這是何處,看了之後將之遞給夜搖光。
“王爺,你這是何意?”夜搖光看了看路線圖,也是一頭霧水。
寧安王說要報恩,給他們一張路線圖,逼死了兩個人這算怎麼回事?
“我這些年時常吃齋念佛,出入佛門之地,倒是知道了一些父皇不知之事。”寧安王含笑,“這是寇家藏寶之處,我再三確認過,屬實無疑。”
“王爺既然早已經尋到了寇家寶藏之處,為何還要逼死那兩人?”夜搖光沉著臉,這兩個人並沒有做過什麼大惡之事,父輩犯下的過錯,夜搖光的觀念自然和寧安王不一樣。
“他們並不無辜。”寧安王淡淡的掃了夜搖光一眼,才看向溫亭湛,目光有些探究,有些深刻,有些衡量,許久之後,寧安王才輕嘆一口氣,“本王已經知曉,可惜……”
這話讓溫亭湛和夜搖光身子一震,這樣的眼神,這樣的語氣。寧安王知曉溫亭湛是明德太子的骨肉,幾乎是同時溫亭湛和夜搖光有了答案。
“不但我已經知曉,就連父皇也已經得到了消息,開始著手調查,今年年關時,父皇留下承郡王說了許久的話,且陛下重新召見了杜荇,就在半個月前。”寧安王又補充了一句。
半個月前,那不正好是他們夫妻送錫杖會永安寺,在家中停留的時候,杜荇不是因為岳父重病而歸?還是說是興華帝為了隱瞞蕭士睿,故意給莫家下了令,讓杜荇的岳父稱病,他私下去了莫家召見杜荇,可杜荇沒有對他們任何提醒。
想到這裡,夜搖光不由自嘲一笑,那是帝王,整個莫家都捏在帝王的手上,杜荇就算自己不懼,難道要為了他們夫妻,而不顧妻族的性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