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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亭湛何其聰明的人,他立刻就會意,手一轉,玉笛已經橫在了他的唇邊。
桑·姬朽口述將音律念了出來,溫亭湛最初並沒有動,而是在桑·姬朽念了一大段,已經在他的腦海里形成了兩串的音律之後,他才一心二用,不但一邊吹奏著桑·姬朽之前口述的樂音,依然專注的聽著桑·姬朽餘下的音符,在腦海里再次串聯。
這笛音斷斷續續,但卻絕對不是溫亭湛不嫻熟的緣故,而是吹奏出來就是這樣的效果,可以說很難聽,好似一個初學者般令人聽了有一種隱隱想要發怒的壓抑感,但這會兒都沒有人去專注聽,夜搖光他們忙著和朵琪瑪鬥智鬥勇,朵琪瑪在努力的拖延時間,等待著雷劫降臨。
唯一的桑·姬朽也是滿心滿眼望著他們來的方向,眼中有焦慮有期待。
而這時候,一道驚雷仿佛就在他們頭頂響起,蒼白的雷光已經閃爍下來,沿著方才朵琪瑪要放夜搖光他們離開的洞口,將整個大殿照亮得白光刺目。
隨著這光亮投射下來,朵琪瑪那白的看得清血管的手臂,也開始一寸寸多了血色,她恢復生機在即,元奕的眼瞳也漸漸有渙散的趨勢。
第1660章 血祭天雷劫
忽然之間,一道電光從高空之中劈下來,直接劈在了被元奕握在手心的雷靈珠之上,元奕因此身子一陣痙攣,他整個身體都能夠看到實質的電流在上下來回的奔騰,那一束電光蒼白的好似與雷靈珠有了契機,就這樣沒有消失,仿佛一根通天之線,由雷靈珠而上直接連接天際。
夜搖光他們被破盪開來一圈圈的雷之力給震飛出去,砸在地板上,吩咐身體一震鈍痛,喉頭一甜,張口就是一口血吐了出來,這是受了內傷。
溫亭湛見此,他手上的動作一頓,他還沒有開口,桑·姬朽就高喊起來:“姐夫別聽,來了,來了!”
桑·姬朽的語氣里全然是驚喜,夜搖光捂著心口轉身看向他們來時的方向,漆黑深處,一點點幽幽螢光飛了過來,他們竟然將陰火蟲給引了過來!
不過因為溫亭湛的曲子斷了,陰火蟲一下子亂了秩序,似乎轉了個彎打算飛回去,溫亭湛見此連忙將笛子橫於他的唇邊,一邊接著方才的曲子,一邊用漆黑的目光詢問的看著夜搖光。
夜搖光觸及他飽含擔憂的目光,在桑·姬朽的攙扶下站起身,對他莞爾一笑。
得到肯定的答覆,看著夜搖光的臉色沒有多差,溫亭湛這才收斂心神,完全融入了吹奏之中,那笛聲越到後面,越發的刺耳磨人,像是貓爪子抓在石頭上,讓人渾身不舒服,夜搖光聽著眉頭都皺了起來,只能將心神都投向石棺,就見到天際與雷靈珠相連的那一簇白光,自元奕的手中湧出了血色,那血將包裹著雷靈珠的白光全部染紅,最後匯聚交織,一點點的上升。
“她是要用元公子血祭天雷劫!”桑·姬朽臉色蒼白,黑巫族之所以被叫做黑巫族,是因為他們擁有很多黑暗的巫法,這些巫法比之邪修之人更為可怕,有些手段便是修煉之人都是毛骨悚然,但黑巫族也並不是都是邪惡勢力,他們一直被白巫族所壓制著,舉凡黑巫族用了邪門秘法,那就必然會死在白巫手中,就好比正統修煉者對於邪修的不屑於憎惡。
“血祭天雷劫?”雷劫還能夠用血祭?夜搖光這是聞所未聞。
“這是巫族的秘法,據說神魔時代,遠古天巫就曾為了渡劫飛升,用了自己的鮮血來血祭天雷劫,而最後這位天巫成功,這個秘法就傳了下來,天雷劫一旦被血祭,其威力就會成倍的縮小,加上雷靈珠,她渡劫重生幾乎是沒有懸念,”桑·姬朽對夜搖光解釋。
“天巫是用自己的血祭天雷劫,而她則是用別人的血!”夜搖光不相信,蒼天冷漠無情,還能夠如此坐視殘害生靈之人以這樣殘忍的辦法重生,那天道豈不是成了笑話,那些死於渡劫期的正統修煉者豈不是憑白犧牲,誰都用弱者祭奠,豈不是輕而易舉得到飛升?
“姐姐,她遮蔽了天眼。”桑·姬朽進一步對夜搖光道,“你看元公子的血是先入了她的身體,再匯入雷靈珠!”
夜搖光定眼一看,果然是這樣,朵琪瑪是先把元奕的血吸到了她自己的身體,而後再匯入雷靈珠,這也就是說於天雷劫而言,她獻祭的是自己的血?
這是偷梁換柱,打了一個擦邊球?
夜搖光倒吸一口涼氣:“我們已經阻止不了。”
縱使心中再焦慮,再厭惡朵琪瑪的行為,但夜搖光根本衝破不了那一層雷之力,接近都接近不了,談何阻撓?
“只能寄希望於姐夫。”桑·姬朽的目光望向越來越靠近的陰火蟲,這些陰火蟲讓元奕的下屬忌憚,但它們卻是有組織的飛來,仿佛在聽從著誰指揮。
看著飛旋而來的陰火蟲,夜搖光有些擔憂的問:“這控蠱曲,只怕是你們寨子裡極高的機密,你就這樣告訴了阿湛……”
連陰火蟲都能夠操控,以後還有什麼不能操控的蠱蟲麼?只怕這是苗族的克星,桑·姬朽這是泄露了族中的弱點,將咽喉暴露了給旁人。
“我連聖物都盜了,也不差這一件叛族之事。”桑·姬朽倒是笑得很輕鬆,“這首控蠱曲,在寨子裡已經好長的歲月,歷代族母都知道,也曾經研習,可直接無人能夠吹奏出來,姐夫是天縱奇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