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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搖光有些擔憂也有些期待,她日後必然是要做老本行,也要修煉,如果溫亭湛接受得了,那麼她和他一起處下去,至於成人之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如果溫亭湛害怕,那麼她只能把他安排好之後遠離。
等到夕陽最後一抹餘暉也消失在大地上,溫亭湛才在夜幕降臨的時候抬起頭,目光清楚堅定而又認真:“你會害我嗎?”
聽到這一句話,夜搖光心頭一松,她不是不知道突然對一個只有九歲的孩子說這些,即便是再聰明的孩子也會產生恐懼,可她沒有時間慢慢等,他們家太窮了,不能再依賴別人的援助。
“不會,搖搖永遠不會害湛哥兒。”夜搖光做出了承諾。
“那我就不怕。”小小的少年,眼中剩滿了光輝,是那樣的奪目,笑起來露出了潔白的牙齒,“娘親留下的書里除了《易經》外,有一本《萬全玉匣記》,還有半卷《推背圖》,以及《葬經》。”
夜搖光眼睛一亮,這些書她都看過,但都不是古籍,尤其是《玉匣記》,是一本出於東晉時期。這部書主要記載一些占卜之術,玄學之中她最喜歡用的也是占卜。這部書原主沒有見過,想必柳氏也不會讓她一個女孩子看這些書,溫亭湛告訴她,是要讓她去看,以後就對外說她是研讀了家中藏書,無師自通,她的一身本領也就有了正大光明的出處。
畢竟柳氏夫婦二人已經入土,她從小和溫亭湛一起生活,只要溫亭湛這麼說,又有古籍作證,誰也不會懷疑她不是?
真是一個貼心的小相公。
“在哪兒?快讓我看看。”
溫亭湛見夜搖光眼睛這麼明亮,好像窗外的星星,心裡也高興,於是起身往柳氏的房間走去:“有一次我翻閱時,恰好被娘撞見,娘說這是雜書,恐我再看,便收了起來。”
夜搖光見溫亭湛往柳氏的房間走去,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可偏偏柳氏竟然把書放到了梳妝檯下的柜子里。
“咦,這裡的那一盆松柏呢?”溫亭湛的記憶比夜搖光還要好。
“我今日打掃屋子的時候,不小心打碎了,就埋了。”夜搖光連忙回道。
“那把它埋到娘的墳邊吧,娘最喜歡這盆松柏。”溫亭湛從下面拿出幾本書遞給夜搖光,然後對夜搖光道。
“不行!”夜搖光想都沒有想就斷然否決。
那土那松柏的根莖都已經沾染了凶煞之氣,怎麼可以埋到柳氏夫婦的墳墓邊!會破壞陰宅的風水。
第5章 少年的恨
“搖搖,你怎麼了?”夜搖光否定的口氣太過強烈,終於引起了溫亭湛的懷疑。
“湛哥兒,無論我一會兒對你說了什麼你都要冷靜。”夜搖光決定還是告訴溫亭湛。
夜搖光從來不覺得自以為是的選擇是對別人好的方式,所謂善意的謊言是保護別人,你不是當事人,不能將你以為的好強行按在別人身上,也許你覺得是善意,別人卻會覺得你是背叛。
猶豫了一下,夜搖光將事情全部告訴溫亭湛,她的懷疑,她的推測,一字不漏,然後將那炳小刀拿出來。
“這,就是害死我娘,我爹和我弟弟的東西?”溫亭湛目光死死的盯著夜搖光手中的刀,清澈的目光漫上了嗜血的光。他雖然小,但是他看過的書不少,不僅僅是母親留下的,還有先生那裡的,好奇心特別重的他,也看了不少雜書。
“恩。”夜搖光有些不忍,但還是點了頭,“湛哥兒,你要去哪?”
見溫亭湛豁然轉身朝著門外奔去,夜搖光連忙追上,一把抓住溫亭湛,可溫亭湛的力量出奇的大,竟然一下將夜搖光掙脫。夜搖光腳下不穩,就撞在了門前迴廊的柱子上。
顧不得胳膊肘上的疼痛,飛奔上前從後面將溫亭湛撲倒,然後不顧溫亭湛的掙扎死死的壓住他。溫亭湛如同蠻牛一般想要掙脫夜搖光,嘴裡發出如同幼狼一般的嘶吼,令人心驚。
“湛哥兒,你冷靜。”夜搖光一把抓住溫亭湛亂彈的腳,掀了他的鞋子,準確的按住他的太沖穴。
太沖穴可以降肝火,緩解壓力,讓人迅速的冷靜。
果然,沒一會兒溫亭湛就趴在地上停止掙扎,不過那猶如幼獸一般的哭聲還是令夜搖光心揪。將溫亭湛扶起來,抱著他,輕聲安慰:“別哭了,等你長大了就可以替娘討回公道。”
溫亭湛終於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哭的那麼絕望,那麼肝腸寸斷,就連柳氏夫婦死了都沒有哭的這麼傷心,哀戚的哭聲在夜色之中,不斷盤旋,夜搖光自問是一個鐵石心腸的人,也不禁有些眼眶濕潤,好在他們左右鄰居隔得遠,否則免不了驚動他們。
“他們真狠。”哭夠了,溫亭湛用力的用袖袍抹了一把臉,沙啞的聲音從齒縫裡溢出來,“我一定不會放過他們。”
“湛哥兒,你不能衝動,他們用這樣的辦法害死爹娘,我們現在只能裝作不知。”夜搖光安撫著溫亭湛,確是殘忍。
柳氏並沒有做錯什麼,被劫匪擄走不是她的錯,是柳家的人沒有保護好她。沒有被玷污,她活的理直氣壯,為什麼要為柳家那虛無的臉面殉節?她已經脫離了柳家,再不與柳家聯繫,這些人還是不願意放過她,一定要認為柳氏活著就是他們柳家的一個污點。甚至不惜借用賀氏的手來毒害柳氏,如果賀氏知道真相之後,該會多麼的驚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