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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溫亭湛所說的那般,因為它的可取之處,而選擇包容它犯下的錯誤。每個人都要為每個人的選擇付出代價,明知道要死卻還是選擇了義無反顧,它用它的生命去保護它想保護的,溫亭湛和它非親非故,是真的沒有救它的義務。
“不,你從未讓我為難過,你只給了我無限的成就感和油然而生的驕傲之情。”溫亭湛的唇角微微的上揚,“這世間哪裡有十全十美之人,便是我也不是。我曾說過遺憾讓人生完整,那麼缺陷就是令人完整。沒有短缺之人不是人。若是搖搖沒有不足之處,那我便沒有了存在的意義,夫妻之間就是要互相包容、理解和填補。”
微微推開溫亭湛,她從他的懷裡仰起頭,與他四目相對:“可是阿湛,我還是想給它一個機會。這世間誰都會犯錯,其實你並不是沒有包容之心,我知道你想它遭受嚴懲,是因為那日它潛入我們的府宅,抱著與我同歸於盡的心,是想要死也要拉一個墊背,柿子挑了軟的捏,你才這麼生氣,對麼?”
溫亭湛垂眸不語。
夜搖光反而眼底瀰漫笑意:“阿湛,並不是我寬容大度,不計較它那日的行為,而是我想讓幕後的人知道,並不是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我也的確感動於它對汪淺月那份純粹,儘管只是針對個人,那是因為讓我想到了你。”
“我?”
“嗯。”夜搖光專注而又濃情的看著他,“阿湛,你就是這樣對著我好,我相信有朝一日,如果有人用我威脅你,讓你顛覆天下你也在所不惜。”
第1848章 給一個機會
雪花靜靜的飄飛,街上門戶緊閉,往來沒有一個行人,道路兩旁已經開始積澱厚雪。
偶有俏皮的雪打著旋,想要靠近那四手相握,面對而立,站在大雪飄飛的街道上,互相凝望的璧人。但終究是被一股無形的氣力隔絕開,不讓它沾染那傾世獨絕的容顏。
被雪模糊的冰天雪地,他們的雙眸之中倒映著大片的白,那聖潔不沾染雜質的雪色,將他們彼此的身影映照得更加清晰和獨一無二,宛如世間一切都化為了空白的烏有,他們的眼裡,他們的世界只有對方。
“這世間唯一人,能夠說服我,那就是你。”溫亭湛用額頭輕輕點了點夜搖光的額頭,“讓它命好遇上了你,我可以給它一個機會,不過一切得聽我的。”
“都聽你的,你就是我的主心骨。”夜搖光立刻笑彎了眉眼。
溫亭湛拉著她的手,繼續往前走。
寒冷的雪天,因為這兩抹相依偎的身影而變得鮮活起來,吹來的寒風也似乎多了些許溫柔。
回到縣衙之中,雷婷婷連忙張羅著做飯,夜搖光阻攔著她,他們倆吃撐了,最後那五個芝麻餡兒的包子,夜搖光吃了三個,溫亭湛吃了兩個。
到了晚間,沒有等回來高寅,倒是把汪淺月和她的丈夫汪孝宗給等了過來。
夜搖光聽完汪淺月的話,有些無所適從,她心裡明白溫亭湛純粹只是為了幕後真兇才追查到底,對於蚌精是有芥蒂,因此也就沒有多說什麼,儘管她知道只要她堅持,溫亭湛一定會聽她,但她也沒有對汪淺月的苦苦哀求許下任何承諾。
她希望溫亭湛單純只是因為她而答應,而非是為了成全她的信譽,這是對溫亭湛的逼迫。
“溫大人,求您救救我爹爹。”汪淺月一進來就誠懇的跪在溫亭湛的面前,“它絕無可能殺害姜知府。”
汪淺月已經從錢管家那裡了解到了前因後果,才會這麼急切的求上門。那日蚌精離開之前,曾經對她說了很多古怪的話,她以為它終究是要回到屬於自己的世界去,可是直到現在她才明白,它到底做了什麼。
“當真本官,刑部尚書龔大人,九州巡撫岳大人的面前,親口對殺人滅口之事供認不諱,便是它此刻想要反口也存在狡辯之嫌,更何況本官看來,他似乎求死之心很是堅決。”溫亭湛的聲音冷淡。
“溫大人,這其中一定有誤會,求溫大人帶汪氏去見一見它。”汪淺月哀求道。
溫亭湛沒有說話,而是沉默不語。
倒是看著沉穩有度的汪孝宗開了口:“侯爺,既然侯爺親自前來,想來也是對此案心存疑惑,雖然爹……爹爹作偽證替兇手開脫,已經觸犯了律法,這個罪過侯爺可按律懲治,我們絕無二話。此事乃是侯爺主審,這背後的兇手既然不知用了什麼手段讓爹爹甘願犧牲,但侯爺來了此地,想來是隱瞞不住,他們定然知曉侯爺心中存疑,若是不將之抓出來,只怕侯爺也是後患無窮,還請侯爺給一個將功折罪的機會,讓我們夫妻去見一見爹爹。”
條理清晰,不卑不亢,倒是讓溫亭湛高看了一眼,只不過論城府,這世間能夠敵得過溫亭湛的人幾乎不存在:“本官既然來了此地,自然是查到了該查到的事兒,這些你看得出來,難不成本官看不出來?既然本官選擇和他周旋下去,你以為本官會行沒有把握之事?”
任何境地,溫亭湛說出任何話,都讓人忍不住的信服。
因為他是溫亭湛,溫亭湛這三個字就意味著不敗的神話。
從青海之後,溫亭湛在世人眼中就是任何人都打不到的標誌。
汪孝宗啞口無言,但還是恭恭敬敬向溫亭湛行了個禮:“學生相信以侯爺之能,便是錯過父親,也定然能夠伸張正義,將真正的兇徒繩之於法。侯爺的清正廉明之名世人皆知。正因如此,學生相信無論何時侯爺都能夠秉公,爹爹的罪,罪不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