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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一早伊迅便來看望柳居晏,從柳居晏口中得知,是溫夫人救了他,請了柳居晏下午去旁審,就轉頭來拜訪夜搖光。
“伊大人前來,可是有阿湛的消息了?”對於伊迅,夜搖光的語氣不好,甚至眼底有不遮掩的審視與防備。
“下官無能,至今也無溫大人的消息,不過佟大人尋到了一些線索,下官會儘快去尋明睿候。”伊迅客客氣氣的說道,“下官聽聞夫人尤擅占卜之術,不知夫人可有為明睿候起上一卦?”
“我已經用了所有法子,都尋不到阿湛,起了卦也無用。”夜搖光的臉上滿是憔悴疲憊之色,反而試探他,“倒是伊大人府宅有聚運陣法,不知身後是否高人?”
“不敢,下官不過有幸得了一份機緣,只不過夫人也是此道之人,當是知曉這類人皆是了斷了恩怨,就人去無蹤。下官也是尋不到人,否則早已經請了高人來相助,下官也是想要早些尋到溫大人,這秋闈也結束,若是放榜之前尋不到溫大人,給不了朝廷一個交代,下官也是難辭其咎。”伊迅一臉焦急,一臉難色,看著萬分的懇切。
冷眼看著他惺惺作態,夜搖光面色不顯:“放榜之前?伊大人是存心想給我尋回一具屍骨麼?”
“溫夫人嚴重了,下官也是竭盡全力在尋明睿候,實在是明睿候消失得詭異,毫無線索,連溫夫人能夠窺探天機之人都尋不到,下官凡夫俗子更是一籌莫展。”伊迅苦著一張臉。
“伊大人,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夜搖光幾乎是咬牙切齒的對伊迅擠出這句話,“我還要去尋人,伊大人輕便。”
說完,不理會伊迅直接從他的身旁擦身而過。
低著頭的伊迅,唇角勾起了一抹冷笑,他在這個宅子裡留了人做眼線,不過他到底不懂陣法,也沒有人告訴他,他的眼線告訴他的一切,都是溫亭湛想讓他知道的信息。他以為至少有幾天不會再見到夜搖光,卻沒有想到當日午後他審問廚子的時候,夜搖光和柳居晏一道來。
“事關我夫君,伊大人應當不介意我旁觀吧?”夜搖光冷著臉質問道。
“這是佟大人想知道起火緣由,尚未有溫大人的消息,下官也不想溫夫人空歡喜,因而晨間未曾向夫人提及。”伊迅依然堆著笑臉回答。
夜搖光沒有回話,徑直尋了一個位置,面無表情的坐下。
“你們三人快快將那日為何起火如實招來!”其他人也不多言,伊迅自然開始審問。
下面跪著三人,一個是學舍的管事,一個是廚房的守夜下人,一個是廚房的廚子,前面兩人都沒有什麼傷,只有廚子可謂是皮開肉綻,不過意識倒是清醒,看著都是皮外傷。
管事和看守的下人如同背劇本一般,將那日的事情交代的清清楚楚。值得一提的是,這位看守的下人說,那日根本不是他留在學舍,他那日想著馬上就秋闈,他湊了好久的銀錢一直沒有時間去押寶,便跑到了賭坊去,他素來嗜毒,偏生那兩日他手氣好,便不願離去,就叫了他的表弟代替他去當值。
誰知道他表弟不懂,也熬不住打盹兒了,這才造成了那場火災。他那日在賭坊,有賭坊的人作證。
夜搖光冷笑,從伊迅暗箱操作解元就可以看出,應天府的賭坊怕是不少在伊迅的手裡,隨便尋一間來安排對口供這是多麼簡單的事兒。鬧這麼一出,無非是想解釋那日抬出來的屍骨,不是旁人就是代替這位看守下人來的所謂表弟,先把有人要坑害溫亭湛的陰謀論給抹掉。
“這是睡得有多沉,大火就在旁邊,活生生的燒死也沒有醒來?”夜搖光掃過伊迅問,“若是早些醒來,何至於燒毀大半邊學舍?”
“溫夫人有所不知,那日代替來看守之人喝得爛醉如泥。”說辭,伊迅都準備好了。
夜搖光扯了扯嘴角,沒有再說話。
“你呢?”伊迅也不自討沒趣,沉沉的問廚子。
廚子的身體一哆嗦,他有著血痕和淤青的嘴抖了抖,倏地一抬頭,一副視死如歸的對著佟魁大喊:“佟大人救我,他們用我爹娘威脅我,讓我做假……噗!”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站在他身後的衙役,就一棒打下來,張口他就噴出一口血,身子就倒下去。
不等佟魁發作,伊迅就對那衙役呵斥:“公堂之上,誰准你動手?來人,拖下去仗著三十!”
佟魁見此只能看著躺在地上的廚子:“伊大人,雖則他方才的話未說清楚,可我們都聽到他說受人脅迫,這受人脅迫無非是顛倒黑白。”
“佟大人誤會,下官昨夜連夜審問他,豈料這是塊硬骨頭,下官答應大人不能將人折騰沒了,只能迫於無奈對他說,若是他不老實交代,他的爹娘只怕也要受難。哪想這叼民逮著下官這句話,在公堂之上胡言亂語。”伊迅索性大大方方的承認,他威脅過廚子。
第2166章 放長線釣大魚
這種手段,屢見不鮮,很多人都會用到,但到底做沒做也就未必。
這一點上也是咬不住伊迅。
看著被打的這般慘的廚子,另外兩人都是臉色發白。
就在這時,一個穿著兵服的士兵走了進來,在佟魁的耳邊低語了幾句,佟魁一聽立刻跳了起來:“豈有此理,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有人行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