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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正好是她封了子午殺風水局的時候麼?若是她再慢一點,只怕這傢伙也要死於非命。
“果然是他們家祖墳之故?”聽了夜搖光這話,聞游覺得自己猜對了。
“我且問你,賈蘊科的庶長子是否死於午時,女兒卻死於子時,而其弟的馬兒也是正午之時發的狂?”夜搖光不答反問。
“是。”聞游連忙點頭,他親自去了和賈蘊科私交極好的人家,送足了禮才打聽出來,自然是打聽的很詳細。
“他家的墳地,被人布下了子午絕殺局。”夜搖光喝了一口溫亭湛遞上來的湯才道,“一日必橫死兩人,分別是子時和午時。”
“可他們昨兒晚上,今兒正午並沒有橫禍……”
“那是因為昨兒正午我就封了那局,不然他那弟弟也早就去陰間報導。”夜搖光接了聞游的話。
第1455章 無敵的寂寞
“允禾,我覺著小樞可借著這事兒去一趟賈府。”聞游忽而對溫亭湛道。
“接著說。”溫亭湛終於開口。
“我才到餘杭一年,年節也是去過賈府,賈蘊科此人頗有城府,且在他杭州府的官聲極好,兩年前杭州府下三個大縣收成不好,他親自上書陛下,請陛下准奏杭州府開設捐贈米糧。陛下三度駁回,他三度奏請,最後也不知道走了誰的路子,得到了陛下的應允,他當即帶頭捐贈了白銀三萬兩。”聞游沉聲說道,“他還頗有手段,杭州商戶幾乎都被他說動,僅僅用了兩個月的時間,籌集了白銀六十萬兩,每一筆數都不作假,全部充入了賦稅之中,這一舉動得到了整個杭州府百姓的民心。且他公允也是在杭州出了名,我這一年倒是沒有對他動心思,可人脈還是布了些,但都無法從中拽到他的把柄。”
“你就確信他不是被栽贓嫁禍?”溫亭湛唇角一勾。
“允禾,我可不是小六和敦子。”聞游輕笑,“若他當真兩袖清風,便是他傲骨錚錚,鐵桶一般尋不到把柄,那些人拿他無法,那去年也會想方設法的將他給調走,絕不會讓他連任杭州知府。”
“你思量漏了一點。”溫亭湛目光落在聞游的臉上。
“何處?”
“你似乎忘了,陛下是接到密報,也就意味著陛下在兩淮必有人。”溫亭湛面色平淡,“賈蘊科為何不能是這個人?”
聞游頓時陷入了沉思。
“若他是陛下的人,陛下不想讓他離開杭州,陛下護著他,誰有能夠奈何他?誰又能夠將他給搬走?”溫亭湛低下頭繼續給夜搖光挑著蟹肉,“單久辭是在餘杭消失,除了餘杭有人陷害,也還有個可能。”
“餘杭或者杭州有人接應他!”聞游頓時如醍醐灌頂,“單公子既然是陛下派來,那陛下定然對他說了些旁人不知道的人和事兒。若是單公子一路被追殺,卻還往杭州跑,那後者的可能性更大,所以賈蘊科是陛下的人,兩淮的人恐怕也猜到了。他們好大的膽子,竟然公然挑釁陛下,想讓賈蘊科成為這個替罪羊,一舉出掉單公子和賈蘊科,拔掉陛下兩枚棋子,他們眼裡可還有陛下?”
“他們眼裡只怕已經有了新主。”溫亭湛將完整的蟹肉放入夜搖光的碗裡,“若是他們當真成功,陛下要是氣出個好歹來,我們都不在帝都,鞭長莫及,這皇位落不落得到士睿的頭上還未必。”
“單公子可是福安王的人,他們這是想要把帝都都攪亂?”聞游覺得兩淮的人都是一群瘋子。
“泡在錢罐子裡的人,你突然要斷他們的財路,不啻於拔活鳥之羽,讓他們活生生的疼,他們那願意流血?”溫亭湛冷哼一聲,“膽子不大,敢動鹽稅?”
“那我們接下來要如何?”聞游原本也以為賈蘊科是同流合污的棄子,想要從賈蘊科祖墳上的事情著手,說不定可以策反賈蘊科,拿到一些有利的證據。但是聽了溫亭湛這樣一分析,聞游覺得溫亭湛這個可能性更大。
因為若是賈蘊科是他們的同夥兒,在這種危機的時候斷臂求自保,會亂了他們的心,下次若是陛下再查,總有人會不想成為第二個賈蘊科而露了馬腳。這樣的手段並不高明,他們抱的團也不會再緊密。
可若是賈蘊科是陛下的人,他們把賈蘊科給弄成了罪人,做的乾淨漂亮,陛下還不能不吃下這個啞巴虧,這樣會更加增加他們的信心,讓他們抱得更緊,更深信連皇權都奈何不了他們,他們還有什麼值得恐懼?
“你的主意倒是個好主意。”溫亭湛莞爾一笑,“可以讓搖搖借著這件事登門和賈蘊科取上聯繫,但時機還未成熟。”
“時機未成熟?”
“這時若是搖搖上門,以賈蘊科的聰明,他未必猜不到搖搖的身份,我若是再稍有舉動,他也會極快的知道我在餘杭,你可不要忘了,他是陛下的人。”溫亭湛沉眸,“陛下並不想我插手江南的事兒,至少目前不想。”
“那你……”聞游有些不確定,“打算不插手?”
“不插手?”溫亭湛眼中碎了笑意,“不,我這下子倒是被激起了興致,我原本以為是單久辭將背後的大魚給傷著了,所以他縮了起來。不過現如今看來,他傷是傷了沒錯,也的確縮了起來,但卻沒有罷手,只不過化明為暗,和陛下較勁起來,這手腕可比黃堅還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