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興華帝必須要給天下百姓一個說法,給朝中為官之人一個交代。
在興華帝的聖旨送到溫州之前,陳舵經過了深思熟慮,他決定和溫亭湛賭上一把,向溫亭湛遞了投名狀。隔日,興華帝的聖旨也是八百里加急送到了溫州。
旨意上表明,此案由溫亭湛、即將自帝都趕來的刑部尚書以及九州巡撫岳書意共同主審,可見朝廷對這件滅門案的重視,同時也言明,刑部尚書將會攜御賜金牌而來,不論是何人,涉及此案,皆要聽從傳喚。
“岳書意?”夜搖光一驚,“陛下怎麼把岳書意也給調過來了?”
“為顯公正與重視。”溫亭湛無所謂派誰來,縱使這兩位官位都比他高,可這好歹是江浙,他才是江浙最高行政長官,“刑部尚書乃是福安王的人,我被視為太孫殿下之人,岳書意自然是陛下的人,陛下知曉這件事牽扯的必然重大,為了避免引起黨|爭構害,所以才讓我們三方共同主審。至於岳書意在東三省的事情,還沒有著落也還沒有掀開,陛下自然是不知曉,這個緊要關頭,當然是要將岳書意調過來。”
“只怕也是威壓,怕這背後的人你一個人請不動。”夜搖光添了一句。
“這世間除了夫人,沒有為夫請不動之人。”溫亭湛輕笑一聲,說得輕飄飄。
夜搖光沒有反駁,他總有那麼多辦法將任何位置,哪怕是世外之人都撬動:“那我們現下是先調查,還是等著他們一道來了之後,再一併調查?”
“私下調查即可。”溫亭湛隨意的說了之後,抽出一張紙,遞到夜搖光的面前,興致勃勃的問夜搖光,“搖搖你看,這是為夫制定的幾條遊玩路線,來了溫州這般久,還沒有陪你好好遊玩一趟,你喜歡哪些景兒,咱們明天就去。”
夜搖光:……
這畫風是不是變得有點塊?這麼大的血案,雖然另外兩個主審還沒有來,但作為此地的行政長官,又是主審之一,不應該儘可能的爭取時間,掌握更多有利的線索,等到他們來了之後分享探討?就算不做,也不能光明正大的去遊玩啊,這要是傳出去,不會被人的攻訐?
似乎看懂了妻子眼底的疑問,溫亭湛揚眉:“為夫這整日晝出夜歸,除了夫人,誰知道為夫在享樂山水?難道不是辛苦搜羅證據,追查兇徒?到時候給他們足夠的可用線索便是。”
既然溫亭湛都這麼說了,夜搖光不抓緊機會,她就是傻子,掃了幾處溫亭湛標註出來的景點一眼:“山水有靈,我們往山水間去。”
於是,接下來的幾日,溫亭湛一大早就帶著夫人出門,到了夜深人靜才回歸。不論是溫亭湛身邊的人,還是暗中觀察溫亭湛的人都知道,但沒有人跟得上夫妻兩,也就沒有人知道他們在做什麼。
到了十一月上旬末的時候,溫州已經轉涼,夜搖光的肚子又大了一圈,溫亭湛也就不再帶著夜搖光四處遊玩,而岳書意和刑部尚書龔西政也是前後到了溫州聚首。
溫亭湛作為東道主,自然是給兩位大人接風洗塵,遇上在溫州府最好的酒樓設下酒宴款待,兩人都被安排在了布政使司落腳,方便跟進案子的進展。
酒宴之後,第二日溫亭湛就和陳舵將案件所掌握的東西分給了岳書意和龔西政兩人。
等到他們看過之後,溫亭湛將自己默下來的案卷遞給兩人:“本案的案宗我來溫州府之後,就閱覽過,宗卷庫縱火案之後,我將之默記了下來,也已經傳給陳大人看過,陳大人覺得與原案宗無異。”
第1813章 再見岳書意
“默下來?”龔西政很驚訝,他抖動著花白的鬍子,看著面前這一大摞,卻沒有去翻越,“侯爺,不是老夫懷疑你過目不忘之能,可這默下來之案宗難以服眾。”
溫亭湛也沒有反駁,而是態度溫和的問:“龔大人乃是刑部尚書,想來對各種案子都信手拈來,溫某不才只能想到如此迂迴之策,還請龔大人賜教。”
龔西政一噎,這件案子如果是發生不過兩三年,還有些下手的地方,可已經過了十年,該銷毀的東西已經全部被銷毀,現在再來尋找切入點,實在是難如登天,他也不得不說溫亭湛能夠將之默下來,雖然不能服眾,可卻是很好的著手點。
“若是侯爺能夠讓證人都承認這份案錄,老夫自然沒有異議。”龔西政退一步道。
而岳書意已經將溫亭湛的勞動成果粗略的翻看了一遍,沉默了片刻之後道:“這事兒,也不是不可行。”
數年不見,也許是這幾年輾轉各地,岳書意的肌膚沒有以前那麼白皙,但眼睛卻越發的沉練,對於溫亭湛這個少年,龔西政有點嫉妒之心也好,有點自持年長也罷,態度總是沒有那麼友好。但對待岳書意這個在陛下心中地位不一樣的駙馬,龔西政的態度還是稍微軟和。
“岳大人有何高見?”
“姜知府這件事影響極大,非常時機我們只能非常行事。”岳書意斟酌之後才徐徐開口,“先按照侯爺默寫下來的證詞案錄,將人全部傳喚過來,再動之以情,曉之以理。這裡面定然有人做了為證,但畢竟在少數,大多數都是清白,想來更願意還自己一個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