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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亭湛立刻乖乖的搖頭。讓他穿一身的粉,真是無法想像,他長這麼大,就見過仲堯凡穿過一身粉,雖然看起來並沒有粉頭的氣韻,可他依然怎麼看怎麼彆扭。
很顯然,夜搖光也想到了當初初見仲堯凡,仲堯凡次日就著了一襲粉色的長袍,將粉色穿的那麼有格調,於是手托著下巴,打量起溫亭湛來。按理說,她家阿湛無論是氣質還是顏值都比仲堯凡好,穿一身的粉一定好看極了,這樣想著夜搖光的目光就亮了。
夜搖光的心思完全不遮掩,溫亭湛一眼就看透,頓時懊惱自己不該多問一嘴,若是搖搖真的做了一襲粉給他,他就算再不喜歡,只怕也要硬著頭皮為夫人獻身……
不敢再說話的溫亭湛連忙跑到屏風後面換了衣裳,和夜搖光站在一起,那怎麼看怎麼登對,夜搖光自然不會告訴溫亭湛,在她的前世,粉和藍就是情侶最搭的顏色,而且她和溫亭湛用了同款的玉簪挽發。她的玉簪雕琢大朵的蘭花,垂著的也是蘭花玉墜子。溫亭湛則是扁平的玉簪,髮簪上有蘭花的紋路,他們的衣服都是繡著精美的蘭花。
兩人一出現在禮堂就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相熟的人都上前來打招呼,夜搖光也一一將溫亭湛作為夫君引薦給所有人,這讓溫亭湛的心裡萬分受用,唇角的笑意就沒有消失過。
緣生觀的長延真人也來了,夜搖光連忙帶著溫亭湛迎上去:“師兄。”
“搖光師妹。”長延真人笑道,“我便知曉你定然會來。”
“師叔可還好?”夜搖光問道。
“師傅還在閉關,不過師傅的修為已經完全恢復。”當初在蓬萊消耗的真元,千機真君用了近四年的時光才填補回來。
“那便好。”夜搖光鬆了一口氣。
“你莫要擔心我們。”長延真人說著,將一封信從寬大的道士袖袍抽出來遞給夜搖光,“這是你前些時日拖我打聽的事兒。”
夜搖光知道是關於月九襄事件背後的主導者,於是高興的接過放到腰間:“又偏勞師兄了。”
“舉手之勞。”長延和藹的說著。
“元鼎真君到!”這時候一聲高喝,一室寂靜。
夜搖光霍然抬起頭看向大門口,就看到一個年約四十,頭髮烏黑,留著青山羊鬍子的俊美男子仿佛踏雲一般飄然而至,他一根青色的玉簪挽發,琥珀色的眼眸猶如神秘的鏡湖,平靜卻看不透深淺,藏青色的長袍在風中飄飛,身姿挺拔,氣韻深厚。他明明沒有釋放出屬於真君的修為之氣,也沒有用倨傲的態度,甚至他的眉目仿佛散著柔和的光芒,可偏偏只是那樣看著他,就覺得高山仰止,莫名感覺渺小的同時,又有一股說不出的壓迫感。
“見過元鼎真君。”眾人紛紛行禮。
真君,自從含幽和董淵隕落之後,夜搖光以為這世間只有千機師叔一個乃是渡劫期的真君,這個元鼎為何她從不曾聽說過,也不曾見過?
“吉時到,請新人——”
就在夜搖光心中極其納悶的同時,司儀高喊了一聲,雲酉非常恭敬的將元鼎真君和長延真人迎到高位去,夜搖光和長延真人坐在一起。
大家各就各位,靜待著新人入場。
“長延,多年未見,你倒是顯得蒼老了不少。”因為坐在鄰近的地方,元鼎淡聲的說著,他面色溫和,外人看著好似與長延真人乃是故交敘舊一般。
“是啊,算一算,我與真君有六十年不曾相見。”長延客氣的回道,“真君依然猶如當年風華鼎盛。”
“六十一甲子。”元鼎輕嘆,“歲月無痕,不曾想虛谷真君已經飛升,那麼我與虛谷真君的約定,是由千機真君代為履行麼?”
“元鼎真君不妨去緣生觀問一問師傅。”長延真人婉轉的說道。
“我聽聞虛谷真君有一女……”元鼎的目光若有似無的落在夜搖光的身上,“不知我可否一見。”
“夜搖光見過元鼎真君。”夜搖光落落大方的對元鼎行禮。
元鼎的目光打量著夜搖光,扶著山羊鬍笑了笑:“夜姑娘小小年紀,就能夠修為達到煉虛期,天賦委實驚人。”
“承蒙真君誇獎,不過是在前人的大樹下乘了涼。”夜搖光謙虛道。
“不驕不躁,甚好。”元鼎的目光讚賞的看著夜搖光。
“新人到——”夜搖光還沒有回話,就聽到司儀的高喊,她對元鼎禮貌性的一笑,就和眾人一道站起身,迎接新人入場。
看著一身大紅色喜服,頭上並沒有蓋著蓋頭,而是鳳冠前面垂著一簾珍珠遮擋了面容的戈無音,和同樣一襲大紅色喜服的雲非離一人牽著紅綢的一端,緩步的走進來。
和俗世夫妻一樣,拜天地,拜父母,夫妻交拜。不同的是,禮成之後,並不是將新娘送入洞房。雲非離當著眾人的面,將一簾珍珠從中間撥開,掛在了鳳冠的兩側,露出了戈無音美艷的臉龐。而後在眾人的祝福之中,和戈無音喝了交杯酒。
旋即夫妻在喜慶的旋律之中,開始酬謝賓客,先是新郎致辭,而後是新娘致辭,無非就是一些感謝的話語和允諾如何對待對方,和前世大同小異,只不過古人的言辭優美一些,話語婉轉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