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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而?”
“故而,不是他們不想援助,是有心無力,也不是甘肅總督無能,亦或是甘肅兵馬不堪一擊,而是你和南久王對這些兵馬做了手腳。”溫亭湛雲淡風輕的說道,“你們擁有足夠挾持陛下的籌碼,再萬里江山面前,區區一個溫亭湛算什麼,只要你們開口,陛下自然會讓本侯慷慨就義。”
“啪啪啪!”黃堅擊掌,“溫大人,你當真是聰明,是本官這輩子見過最聰明,最難對付之人。”
“多謝黃大人誇獎。”
“侯爺,你這般聰明,難得不知何為大勢已去麼?”黃堅站起身,“你猜得沒錯,整個大元朝的軍營,都被我們動了手腳,這手腳就在傷藥之中。現如今還能上場作戰之人,除非是自開春以來便沒有受過傷,但陛下重視各地兵馬,年關之時還鞭策了一番,各地將領哪敢懈怠?便是為了做給陛下看,也得卯足了勁操勞手下的兵馬,大半年的時間,能夠不磕磕碰碰的,只怕少之又少。”頓了頓,黃堅接著道,“侯爺殺了隆縣縣令,想必知道隆縣有個杏林世家良家,朝廷共用的傷藥,多數從他們家採購,只不過今年這批藥打的是他們家名號,製作之人卻已經換成了本官之人,因而,本官知曉今年朝廷採購傷藥的數量是往年的五倍。侯爺可以想想,到底有多少將士用了這批藥。”
“從民間徵收傷藥,是陛下的仁德。”溫亭湛思忖片刻問道,“可民間徵收之物,送上帝都都是有專人驗看,本侯很好奇,在太醫院什麼人是你們的爪牙。”
“哈哈哈哈,侯爺你定然以為要麼是太醫院院使要麼是太醫院院判。”黃堅樂呵呵的笑道,“其實我只是安排了一個不起眼,連品級都沒有的副使罷了。這每年大批的傷藥要過太醫院的審,負責審核的乃是院使,可如此龐大的數量,難道他還能夠一一的去過眼?我不過是在假的裡面藏了些真的,在讓他所審查的都是真的而已。畢竟良家的傷藥可是太祖在世之時,就已經入貢朝廷,這麼多年可沒有出過半點岔子。”
“安逸久了,自然懈怠。”溫亭湛認可的頷首,“黃大人和南久王好計謀。就不知道接下來二位有何打算?就這般明目張胆的舉起謀反?”
“自然是要侯爺親口對青海的百姓說,你的所作所為皆是受命於陛下。”黃堅說著,就從袖口裡取出一封密折遞給溫亭湛。
溫亭湛展開一看,目光微微一凝,這封密折,不論是密折的御用紙張,還是上面興華帝的口吻,以及興華帝的大印都是可以以假亂真,若非溫亭湛篤定這不是真的,只怕也是要被騙。
黃堅和南久王,想要他來揭露這是興華帝所謂,興華帝為何要毒害蒙古可汗?很簡單,他想要收服漠北。作為君王,不是不可以背地裡耍陰招,但背地裡耍了陰招被揭露吃相就非常難看,如今不但被揭露,還引起了蒙古的傾巢而出,引得了無數百姓慘死在戰亂之下,這就是過失。
南久王和黃堅再煽動一番,他們打著為百姓謀福的旗號謀反,說不定還能夠得到百姓的擁戴。真是名也要,權也要。南久王現在還沒有動,就等著他站出來,將髒水潑在興華帝的身上而已。
“中書令大人,也是你們之人?”溫亭湛不著痕跡的問道。
第1597章 她是逆鱗
草擬詔書,能夠接觸到密詔的人,只有樞密院和中書。樞密院溫亭湛曾經任職過,也在樞密院安插了人,這樣的異動是不可能逃得過他的眼睛。那就是通過中書省。當年聶中書令退下來的時候,中書令爭得很激烈,都以為是要從六部尚書裡面升任,但是陛下卻在最後升任了當時的都察院御史。
這位前都察院御史,現如今的中書令大人,一直是很低調的一個人,做事極其的圓滑,不招任何人憎恨,不與任何人結仇,他上位也沒有一點反對的聲音,溫亭湛在帝都的那兩年也是接觸過,非常和藹可親,沒有任何中書令官架子的一個人。朝廷的事情,他也是盡心盡力,需要他的時候他必然是言之有物,不需要他的時候,他仿佛是個透明人,堂堂百官之首,竟然很容易讓人忽略。
這樣的低調,就是過度的低調。溫亭湛查過他,可查出來的結果,卻是他是陛下的人,到了這裡溫亭湛也只好收手,以免引起興華帝的猜疑,對蕭士睿不好。可就是這樣一個連溫亭湛都定論為興華帝的人,他成了黃堅和南久王的爪牙。
想到興華帝一切都瞭然於心,溫亭湛這一刻也吃不准,這份密詔,到底是興華帝准許這位中書令所為,還是這也是超出了興華帝的意料之外?他之所以一切都安排好了,還要配合著黃堅等人演這場戲,僅僅只是為了知道潛藏在朝廷之中,那些他沒有查出來,已經靠向南久王的勢力。
花了這麼大的血本,沒有理由他不連根拔起。
“論起玩弄人心,本官只怕也及不上侯爺,侯爺應當知曉,是人就有痛處,再毒的蛇也逃不了七寸。”黃堅意味深長的說道,“就好比侯爺,如此無懈可擊之人,不也還有一個弱點麼?”
“黃堅,你錯了,我的夫人從來不是我的弱點。”溫亭湛眯著眼睛警告,“她是我的逆鱗,任何人,哪怕是君王,觸之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