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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他順利的挺過這兩家人的阻撓,查出來也未必抓得到行兇者,抓到了又如何?於魏耕而言,還是他心愛之人的根本就不是山匪,而是申家夫婦。
對於申家人的做法,夜搖光只能說在道德上他們是要受到譴責,至於當時申家夫婦到底知不知道將表姑娘推出去的後果,夜搖光不會去妄加揣測,但人性自私,自家女兒嬌貴這是人的本能反應,他們的的確確是害死表姑娘的劊子手,被魏耕報復是還債。
可這並不意味著魏耕殺人就是合法,殺人就是殺人。表姑娘的慘死已經將魏耕的良知泯滅,他待在申家,申虹定然因為這件事兒內疚自責,可她有心疾又是家中的寶貝疙瘩,一家子人自然是寬解她,安慰她,可那些話到了魏耕的耳里,就是火上澆油,終將他的仇恨之火燃燒得無法撲滅,而徹底爆發出來。
每個人都要為每個人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申家傷害了表姑娘,下場就是被兩個愛護表姑娘的男子屠殺,而魏耕殺了申家的人,他就不得不殺人償命。曾經千嬌萬貴的申姑娘,她因緣被夜搖光救回來,可父母雙亡的她,也只能如當日的表姑娘一樣投奔族親,從此寄人籬下,也許她會感同身受當年表姑娘的可憐,至於等待她的下半生,誰也不知道
所以啊,人不能作惡。
“阿湛,我們走吧。”這件事,夜搖光不想多言。
“溫大人!”溫亭湛站起身,正要陪著夜搖光離開,卻被魏耕喊住,他定定地看著溫亭湛,“大人名揚天下,我這等販夫走卒也是如雷貫耳,懇請大人告知,我何錯之有?”
溫亭湛頓住了腳步,緩緩的轉過身,目光淡漠:“你大錯特錯。”
魏耕梗著脖子看著溫亭湛。
“你殺了申家七口人,你快樂嗎?”溫亭湛反問。
快樂嗎?魏耕愣住了,不,他不快樂。他以為他報了仇他就不會再滿腔恨意,他就能夠給阿瑩一個交代,可現在他才發現報了仇,阿瑩也不在了,而他連仇都不再有,他的心很空。
“本官不知你快樂與否,但本官卻知曉你爹娘乃至水清的爹娘從此都要活在痛苦之中。”溫亭湛神色平淡。
“難道要我不報仇麼?那我還是一個人麼?”魏耕嘶吼出來。
不報仇是不義,報仇是不孝,他又該如何?
“報復的方法有很多,要將仇人置之死地是莽夫所為,活著比死艱難,而無視律法之人,和窮凶極惡的兇徒又有何異?”溫亭湛淡淡的扔下這句話,就和夜搖光轉身離去。
這事兒要擱在溫亭湛身上,他會讓所有參與的人活得豬狗不如,生不如死,卻求死不能!
呆呆的看著溫亭湛夫婦遠去的身影,魏耕被宣判之後,江淮與命人將他拖下去,他突然爆發出蒼涼的笑聲,最後笑得眼淚都出來,嘴裡嚷嚷著:“錯了,我錯了”
第1982章 背後的隱情
魏耕的事情結束,夜搖光心裡覺得惋惜。有些事有些人明明知道是錯,明明知道是不歸路,卻不得不一腳踏上去,這世間總有那麼多的無可奈何,這就是人生。時時刻刻在用不同的事情不同的苦難摧殘著神經,挑戰著忍耐的極限,磨礪著心性的善於惡。
夜搖光和溫亭湛打算第二日啟程離開徐州,當他們整裝待發之際,江淮與在門口攔下了他們:“溫大人,請借一步說話。”
看了看四周除了自己的妻子,還有其他人,溫亭湛將手中的搖籃遞給衛荊,也就和江淮與走到了門口的樹下,夜搖光沒有可以去聽,就瞟了一眼,江淮與面色凝重。
很快溫亭湛就走了回來,面色平淡,從夜搖光的手中將另外一個搖籃也接過來,一併交到衛荊的手裡,而後把肩膀上縮小的金子如同布娃娃一般取下來,放在了女兒的搖籃中。
牽起夜搖光的手:“衛荊,你先帶著少爺和姑娘出城,我與夫人稍後會追上來。”
“是。”衛荊立刻拎著搖籃上了馬車,把溫桃蓁和溫葉蓁放在了馬車裡面,他親自駕車離開。
目送著衛荊離開,夜搖光轉頭問溫亭湛:“我們要去何處?”
“縣衙大牢。”
事實上是魏耕想要再見溫亭湛一面,就連夜搖光也不明白為何魏耕要見溫亭湛,該說的話昨天也公堂上,溫亭湛應該已經對他說清楚,等到夜搖光和溫亭湛到來之後,江淮與還將所有人都給帶下去,空曠昏暗的牢房之中,只有他們夫妻和魏耕三個人。
“說吧,你有何話。”溫亭湛並沒有走進牢房,而是站在外面。
魏耕坐在靠牆的床上,抬起頭看著溫亭湛,也沒有起身走過來,他們隔著十步左右的距離,魏耕有些失神的看著問題,好一會兒才轉動了一下眼珠子,垂下頭:“溫大人,你便沒有話問草民麼?”
輕聲一笑,溫亭湛目光平淡的看著魏耕:“問你什麼,問你這半個月是躲在何處?又是何人在為你打探消息?何人為你通風報信,讓你知曉你母親病危?何人供你衣食住?”
豁然抬起頭,魏耕震驚的看著溫亭湛。
“你為什麼要將申家母女的金銀首飾拿出來,刻意的擺放?”溫亭湛疑問的語氣,卻並不是在問魏耕,“你是在表達什麼,你想要把本官往殺人兇手其實是真的帶走了東西,才會欲蓋彌彰的方向引導,事實上你的確帶走了東西。這東西是旁人要你取走,讓本官猜一猜,定然是有人允諾你,只要你得手,並將東西交給他們,他們定然會確保你父母乃至水家村安然無恙,若是事情敗露,也會給水清家給你家送去一筆錢財,這才是這麼聰明的人,無後顧之憂痛下殺手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