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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搖光一噎。
“呵。”薰弋勾起一抹嘲弄笑意,“你自己尚且做不到,你憑什麼理直氣壯的指責我?我們都是愛上了世俗男人的可憐人罷了,我天生靈修,是我的錯麼?我只是想做個尋常女人,我有何錯?我只是貪戀男女之情,那麼美好的東西,我只是為了我想要守護的東西努力。我何錯之有?我沒錯!”
“你不是沒錯,而是貪心不足罷了。”夜搖光不去看薰弋,“你天生靈修,得到的太容易,你不屑一顧。你不能與世俗相戀,你得不到的所以你苛求,所以你認為上蒼不公。這世間哪有生靈能夠盡善盡美?若是每一個,都如你這般,將擁有的視作理所當然,隨手丟棄。將不屬於自己的認為是對你不起,便去掠奪,便去爭搶,便去殺伐,你以為你能夠活到什麼時候?你這麼不想成為靈修,你還用著靈修的法子達成所願,你不覺得你很虛偽麼?”
“我的確對我夫君放不了手,可我夜搖光可以在這裡立誓,我會為他續命,我會為了他捨棄一起,只願哪怕可以和他多相守一日。但我永遠不會把我的快樂建立在別人,尤其是素不相識之人的痛苦之上,我更不會像你一樣,利用自己的血脈,你根本不配為人,所以無論你做了多少事,你都沒有資格做個人,你現在算什麼呢?”
“說你是靈修,你的靈脈已經無法續;說你是個人,你搶占著一個不屬於你的肉身;若你是鬼魅,你又沒有神魂,你不過是一點執念,你覺著有朝一日蚊子若是發現你的異樣,還會真心對你麼?頂替別人,就註定是一輩子的替身,而替身終究是假貨。”
“不要天真的認為,你把你那悽美的一套告訴他,他就會變成你想要的那個人,那是痴人做夢。”夜搖光一口氣說完,“他會仇視你,你殺了他的妻子,你把他變成了一個對妻子不忠的男人,他早已經忘了你,你卻強行要他極其,說白了,你並不愛他,你愛的只是你自己,等到那一日,你一定會毫不猶豫對他痛下下手,因為你會怨恨他和你所想不一樣。”
“你住口!”這下輪到薰弋面色發青,她目光兇狠,剜著夜搖光好一會兒,才深吸一口氣,“我們道不同,不相為謀,我不需要你明白我,我不會輕易罷手。”
薰弋把她的態度表明,她為了今日費了多少心力?就憑夜搖光幾句話,就能夠收手,那她所做的一切才是笑話。
“我也不會袖手旁觀,你最好別讓我尋到法子,否則我一定會將你的神魂打得魂飛魄散。”薰弋這會兒在夜搖光的眼裡,真的比作惡多端的惡鬼還要令人厭惡,惡鬼都沒有她這麼噁心。
冷冷的掃了薰弋一眼,夜搖光轉身離開,出了屋子,不用和這麼噁心的女人待在一個屋子裡,夜搖光覺得空氣都清新了不少。
抬頭望著天空,也不知道何時太陽被厚厚的雲層遮住,雲層雖厚卻不暗沉,但這麼遮天蔽日,也讓人分外的覺得壓抑。
走到了正堂,夜搖光就看到聞游正和海皇與溫亭湛說著話,看著她來,立刻上前:“雲舒她可還好?”
“放心吧,你們的孩子好著呢。”夜搖光對聞游有了個小臉,而後狀似不經意道,“這婦人懷了身孕,都會變得不一樣,蚊子可有察覺雲舒與以往不同?”
“和以往?”聞游沒有懷疑什麼,還認真的想起來,“不怕小樞笑話,她倒是變得有些嬌氣了,也甚是離不得我……”
說到後面,聞游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的笑起來:“我問過不少生過孩子的婦人,說這都是女子懷孕之後的變化,小樞放心,我會時刻注意她的情緒,絕不會讓她添堵。”
前個月還有人打著妻子懷孕不宜伺候的他的名義給他送美妾,眼看著馬上考績就出來了,他升任知府是板上釘釘,這套好巴結的人也越來越多。
他倒不是個多正值之人,只不過卻是個清醒的人,什麼該收什麼不該收,心裡還是有譜。
夜搖光看著聞游提到羅沛菡,提到他們的孩子,眼裡都閃爍著星光,那期待之情實在是深,想到羅沛菡的神魂,還有那個小孩子的命都拿捏在薰弋手裡,到了嘴邊的話她又咽下去。
薰弋是個極其自私的性格,如果聞游真的知道了真相和她翻臉,她一定會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都做得出來,夜搖光不敢賭。
唯一慶幸的就是現在亓不在了,那些跟隨她的靈修也基本被她給折騰沒了,她也做不出其他禍及無辜的事情,當下之急就是想辦法保住孩子,救出羅沛菡的神魂。
這就像從一個窮凶極惡的綁匪手裡救兩個人質,其中一個還不知下落,一個還和綁匪斬不斷的牽連,其中的艱難可想而知。
“對了,小樞,我到底沾染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聞遊方才對著海皇旁敲側擊了一會兒,不過這位海先生說的話,他不怎麼聽得懂。
“一隻瘋鬼。”薰弋在夜搖光心裡,就是個發了瘋的女鬼,“這東西和一般的鬼魅不一樣,對付起來很艱難,我和海先生會商議對策。這段日子,我們在你的府邸住下,為著胎兒和雲舒著想,你儘量不要再靠近她。”
之前她給羅沛菡的身體把了脈,孩子已經五個多月,那麼就是年關她見到之前懷上,後來杭州也發生了災情,聞游也忙著,應該是那個時候薰弋趁虛而入,等到有了身孕之後,以聞游對這個孩子的緊張程度,應該沒有再碰薰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