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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士睿卻沒有接這話,而是表情淡然的問道:“六皇叔深夜而來,想必不是來與侄兒閒話家常。”
“家常?”握著杯子的太子冷哼著笑了兩聲,“我為何來,你不知?”
“皇叔請賜教。”蕭士睿垂下眼帘,做著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拍!”一聲脆響,太子手中的杯子被捏碎,他目光冰涼的落在蕭士睿的身上,“小狼崽長大了,這麼快就迫不及待的露出浪爪子,你不怕麼?”
“侄兒要怕什麼?”蕭士睿抬眼,目光如風中的燭火,明暗不定。
“今日你放倒了我,已經鋒芒畢露,讓六叔我猜猜,你手裡怕是不止有我的把柄,這朝中之人越是黨羽深,越是難將把屁股擦乾淨,倒是你好命,要什麼都無須費心去鑽營,衝著老爺子賣賣乖便伸手就來。”太子殿下張開手掌,被他捏碎的玉被碎片緩緩的落下,砸在木質的桌子上,發出了刺耳的沉悶聲。
“有人曾對侄兒說,唯有弱者才須得夾著尾巴做人。”蕭士睿慢條斯理的又翻了一個白玉杯,倒了茶水將被子放在太子的面前,“強者,無所畏懼。”
“哈哈哈哈……”太子瘋狂的笑了好一會兒,“好好好,看來孤和他們都小瞧了你,那就讓孤看看你到底有多少本事。”說著,太子就逼近蕭士睿,“你以為孤今日來是來求你麼?”
蕭士睿伸手理了理袍子,沉默不語。
“你可知在孤來此之時,御史中丞正好拿著孤犯上作亂的罪證去尋父皇,你說父皇看到之後會如何?”太子忽而說道。
蕭士睿的眉頭輕皺,此刻他是徹底相信太子已經不能以常人度之的話。
“今晚的宵夜可好吃?”太子殿下逼近蕭士睿輕聲笑道。
蕭士睿目光一冷,他突然感覺到雙手一麻,側首看向金子,發現金子已經癱軟在了一邊,他想要站起身,卻發現只要一動雙腿仿佛保持了一個姿勢很久麻酥酸軟的厲害。
“你在御膳間有人,難道孤便沒有?”太子殿下唇角緩緩的上揚,“孤這段時日一直什麼都沒有做,就是在鑽研你這個人,你接觸過甭管有沒有嫌疑,孤都記得清清楚楚,御膳間是個好地方,你的人在那裡,你自然會放下心防,尤其是昨夜御膳間才幫你扳倒了孤,且孤也沒有下毒藥,不過是與上次的藥一般無二,一點麻痹之藥罷了。”
蕭士睿迅速的讓自己冷靜下來,他開始運氣一點點的將藥性逼出去。
這時候太子站起身,走到殿內的隔斷門前,伸手將懸掛在隔斷門上的劍取下來,刷的一聲拔出長劍,扔了劍鞘,指尖扶著劍尖,緩步走到蕭士睿的身邊:“你看,行兇的兇器,因為是你的心愛之物,真相未明之前,孤的父皇仍然給了你,這份偏寵可真是空前絕後。”
說著,太子的劍已經架在了蕭士睿的脖子上,冰冷的劍身划過蕭士睿的臉,卻沒有留下一丁點痕跡:“你以為孤是要殺了你麼?如此太便宜你,孤想知道父皇到底能夠護你到何等地步。你知道麼,孤讓人把孤的罪證又秘制一份交給了太后宮裡的掌事姑姑手中……”太子手一轉,劍尖和劍柄轉了一個方向,“當父皇知曉了孤的所作所為,定然要傳召孤,知曉孤來尋了你,父皇定然是一刻也坐不住的飛奔過來,他會帶著揭發孤的御史中丞。孤的運氣若是好一點,指不定太后的鑾駕會和父皇在你的宮外遇上。”
手中被太子強硬的塞入了劍柄,蕭士睿立刻知曉了太子要做什麼,可偏偏他的身體一震麻痹,更本用不上力。
“這麼多年,孤承受著挖心割肉的痛,既然你是他的心肝寶貝,孤也要讓他嘗一嘗這樣生不如死的痛苦。”說著太子從懷裡掏出一個紙包,將紙包打開裡面是藥粉,“這個就是解藥。”
太子將藥粉兌入茶水之中,強行灌入蕭士睿的嘴裡,而後將紙包吞入了自己的腹中。
解藥入口,只是幾息的功夫,他就感到那一股麻痹的感覺一點點的褪去,他加緊運功和太子爭搶時間,可上天這一次沒有眷顧他,在他身上的酸麻之感退到胳膊腿彎處時,他聽到了靜鞭之聲。
這聲音打在地板之上,他從小聽過無數遍,可唯有這一次仿佛狠狠抽在了他的心上,泛著冷的疼。
第740章 太子的瘋狂
“微臣叩見陛下,叩見太后娘娘。”外面響起了龐統領叩拜之聲。
太子的眼睛頓時變得萬分恐懼,他突然充滿恨意的喊了一聲:“治彥——”
被這震耳發聵的一聲高喊掩蓋的是太子握著蕭士睿的劍刺入自己腹部的聲音,血頓時濺了蕭士睿的一身。不等剛剛褪去了麻痹之感的蕭士睿掙扎,太子傾身緊緊的抱著他,吐著血的嘴裡在蕭士睿的耳邊發出滿是惡意的聲音:“我便是要死,也要拉一個墊背,六叔在黃泉路上等你……”
而下一瞬房門被推開,疾步而來的人恰好看到的就是皇長孫手握長劍刺穿了太子的腹部,渾身已經徹底恢復力氣的蕭士睿無力的閉上眼。
“你說什麼!”宮外,夜搖光是第一個知道事情全部經過的人,金子雖然中了藥,但是藥性去的也僅僅之比得了解藥的蕭士睿慢了一步,她臉色大變的看著手舞足蹈的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