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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說是不立刻拿下大橋,德國人的進攻就不會太猛烈,但真處在戰場上,看著漫天的炮彈飛舞,火光亂竄,整個世界都仿佛地獄一般,你會覺得已經沒有什麼情況比現在更糟了。
冒險者們在這種環境下能夠控制住自己就已經不錯,又談什麼控制整個戰鬥的節奏,他們只能是儘量的出工不出力,拖慢戰鬥勝利的腳步。
好在德國人最後的殊死反抗也的確不易對付,在激戰一夜後,終於擋住了第2空降營的進攻。
弗羅斯特對此自然大為不滿,但是冒險者們紛紛藉口戰鬥疲勞,無力發動特異功能,需要時間休息,弄得弗羅斯特也無奈。
成功拖延了一夜,第二天冒險者們繼續消極怠工。
這次他們怠工的水準更加離譜,乾脆一個個玩起了生病的把戲,藉口比起點斷更的作者還多。腸痛胃痛腦袋痛的比比皆是,而沈奕則兩手一攤,聲稱這是特異功能發動過多的結果,自己的特異功能只治傷不治病。
弗羅斯特對冒險者們的行為只能幹瞪眼卻說不出話來,回到報話機前時,再度呼叫起:「需要空中支援!需要空中支援!」對於特種作戰小隊他連提都不願再提了。
然而無論冒險者們怎樣拖延,戰鬥勝利的天平卻已經開始向英國傘兵傾斜,再不隨著人們的意志而轉移。而且冒險者可以不出工,沈奕不能不出力——他不能看著第2空降營士兵們就此死去,該救的人還得救。從感情上說,他們是戰友,從利益上講,他們既是血腥點,也是戰力,能多保存一個都是好的。
戰鬥力傷亡的降低,使得第2空降營的戰士作戰越發勇敢,本來就是精英的他們,發揮出的戰鬥力也越發強橫。
冒險者們從沒有一刻如現在般痛恨自己的盟友如此強大。
戰鬥持續了一天,德國兵潰退如潮,當戰事進行到第三天午時,第2空降營已經徹底控制了整個橋面,只是在即將到達橋頭的時候,等候他們的是一個鋼筋水泥澆築而成的碉堡,在那旁邊還有一輛裝甲車。
這樣的碉堡原本在大橋北段也有一個,被弗羅斯特用人命把它拿下,但是這一次面對另一個碉堡,他不想再這麼幹了。
他貓著腰跑到沈奕身邊大叫:「我的朋友,看到那個碉堡了嗎?我需要你的那種可以打坦克的武器,幫我把它轟掉!」
沈奕回答:「很抱歉我不能答應你的要求。」
「為什麼?」
「因為彈藥不多了,我必須省著點。」沈奕回答。
「那有什麼關係?只要拿下那個碉堡,大橋就歸我們了!然後只要再掃清對面的那些殘餘,就只需要等到主力部隊到來了。」弗羅斯特叫道。他想不明白為什麼沈奕如此反對拿下大橋,以至於不惜在暗地裡搞那些小動作。
他以為自己看不出來嗎?
「很遺憾我不這麼想。」沈奕回答。弗羅斯特永遠不會相信,蒙哥馬利的地面主力部隊自始至終就沒有到達過阿納姆。換句話說,第2空降營永遠不可能等到他們的主力部隊。
弗羅斯特很認真地對沈奕說:「我知道你依然希望我暫緩拿下大橋,但是我的朋友,作為一個軍人,執行命令是我們的天職,戰死沙場是我們的榮耀。我們不懼怕敵人的強大,也不懼怕可能到來的死亡。無論擋在我們前路的是怎樣的障礙,我們都將鼓起勇氣粉碎它!」
「你知道這兩天,我的士兵死了多少嗎?四十多個。他們本可以不用死這麼多的,如果你和你的夥伴願意真正出手的話。可是他們沒有怨言,因為殺死敵人,或者被敵人殺死,正是我們的職責。」
說著弗羅斯特指了指遠方的碉堡:「現在,我可以讓我的人去強沖那個碉堡,我可以肯定我能把它拿下,但是一定會死很多人。你不能阻止我的進攻,但是你可以讓我的戰士少死一些。我期待你的決定。」
弗洛斯特的話語,誠摯,認真,堅持。
沈奕怔怔地望著弗羅斯特,那一刻他能看到這位中校營長眼中堅定的決心。
這是一個真正的戰士!
一個愛護士兵,同時也忠於職守的戰士。
他終不可能一直這樣拖延下去。
想了想,沈奕說:「我和我的夥伴都已經很累了,戰鬥打到現在,大家幾乎都沒休息過,我們需要睡眠。」
「拿下那個碉堡,你可以得到你想要的。那之後你想怎麼睡都行。」
「我怕到那時候我們就沒時間睡覺了。弗羅斯特,再給我一天時間,明天我保證一定為你拿下那個碉堡,這是最後條件!」沈奕堅決說:「就一天!」
弗羅斯特深深看了沈奕一眼,他終於點頭:「好吧,我同意你的條件。但是明天你一定要和你的夥伴,幫我們把那個碉堡拿下。」
成功的有拿到了一天時間,沈奕長長吐出了一口氣,他沉聲下令:「所有人停火,就地睡覺!」
儘管第2空降營的士兵不明所已,為什麼在勝利即將到來的時候放棄進攻,但大家還是遵從了這個命令。
沈奕則長吐了一口氣,他也沒想到,自己擁有指揮第2空降營指揮權限後第一個命令竟然會是讓大家睡覺。
第四天,清晨。
沈奕叫來那個擁有閃躍靴的冒險者,低聲對他說了幾句,又叫來幾名空降營士兵,然後指指前方的碉堡,那幾名士兵和冒險者立刻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