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辜鴻銘非常務實的提交了一份修築計劃,採用民間集資和吸納外資的辦法來湊集修築鐵路的費用。沈從雲只是強調了一下國家對鐵路的絕對控制權後,別的沒有絲毫的改動。
1899年春天正值春意盎然的時候,一場全國性的工業建設浪潮就露出了苗頭,新政權控制的各省,很快就按照中央的要求,拿出了一份工業建設計劃出來。按照這些計劃,沈從雲指示工業部,組成一個專家團,實地考察各省提出的報告的可行性,杜絕假、大、空現象的存在。
水利方面也傳來好消息,黃河、淮河在嚴密的防範下,都安全的度過了春汛,一路風塵的張謇這才來到北京,面見沈從雲,提出了一個全面治理黃淮的構想。
這一構想是,在未來是五到十年內,徹底的將黃淮這兩個不安定因素治理好,這是一項長期的事業,需要中央財政長期的支持。
第二十章
黃梅時節家家雨,青草池塘處處蛙。有約不來過夜半,閒敲棋子落燈花。詩人趙師秀描述的黃梅時節,正是江南的梅雨時節。詩的意境高雅的背後,卻是一個讓人睡不著覺,吃不下飯的社會顯示。
淮河!12世紀起,經歷了數百年的黃河奪淮之後,淮河流域水系紊亂,成為了中原地區一個最不穩定的炸藥桶。
六月中旬,梅雨季節如約而至,天氣剛剛熱一點的時候,蒼天就沒再晴過了,淅淅瀝瀝的小雨綿綿不絕的飄落,一下就是十天。雨滴雖輕,砸在張謇的心頭確實沉甸甸的。站在河堤上,看著淮河水位高居不下,張謇的眉頭緊鎖。
如何治理淮河?張謇提出了以疏導為主,築壩蓄洪為輔的策略。前人楊一魁導淮如運河、長江的辦法,到了張謇的手上得到了發揚光大。成為了張謇治理淮河的重要手段,國內外的眾多專家,實地考察過後,還提出了許多建議,不過這些都是以後的事情了,當務之急是要面對正在肆虐江淮大地的梅雨。去年的冬修,張謇幾乎走遍了安徽境內的淮河流域,只要是多發事故地段,無一缺漏。
蚌埠,中原大地上的重鎮,連接南北的交通樞紐。
站台上冷清清的,鐵路兩邊站了兩行面無表情的士兵,背著上了刺刀的K98,無關人員一律不得接近車站五百米以內。凡有人越過五百米的警戒線,先是鳴槍三聲驅趕,不聽者可以射殺之。
蚌埠本地的主要官員都出現在車站上,新任中原軍區司令曹毅也來了,還帶來了三萬精銳之師,任務是協助當地防汛。
火車剛剛停穩,兩個身手敏捷的警衛已經跳了下來,撐開了雨傘。接著神色焦慮的沈從雲也跟著下來,曹毅和胡宇這對老搭檔,甩開身後衛兵撐的雨傘,冒著小雨立刻快步迎了上來。
「大人辛苦了!」
沈從雲點點頭,立刻低聲問:「情況怎麼樣?張謇在哪裡?他的身體能不能堅持?這次我還帶來了一個中外專家組,你交代當地政府安排一下。」
「情況不好,連續下了半個月,現在淮河水位已經高出警戒水位五米,這天還是沒有晴的意思。張謇擔心淮河大堤的安全,已經住到堤壩上去了。今年的雨再這麼下,恐怕會是三十年不遇的洪水。我的兵現在已經上了堤壩,隨時待命。」曹毅低聲說著,臉色嚴峻。
空氣似乎瞬間凝固了,沈從雲長長的一聲嘆息,淮河形勢的危機,遠遠比預想來的要嚴重。
看見遠處站的幾十名官員,沈從雲面色一沉道:「怎麼回事?不是說地方官員就不用來接了麼?怎麼辦事的?現在最需要他們是的老百姓,是正在受洪水威脅的老百姓,我一個人有什麼好接的?這個王鍾,真是個混蛋!」沈從雲口中的王鍾,正是領頭的官員,安徽省的省長。
曹毅的臉上立刻露出慚愧之色,跟著沈從雲下來的胡雪岩,看見這一幕,立刻上前低聲道:「子歸,別這麼說。地方官員也不容易,雖然你說不用接,可是誰不擔心你日後怪他們輕慢了?所以就算知道你現在不高興,他們也還是要來的,要體諒下情嘛。」
胡雪岩說的聲音很低,沈從雲對於這個財神爺一向都非常的尊重,而且話說的也帶理,上位者怎麼能理解下面的感受?說起跟著沈從雲以後的胡雪岩,自家的生意全都拋開沒去打理不說,幾次沈從雲缺錢的時候,胡雪岩都偷著變賣家產,幫助沈從雲度過難關。這樣的事情胡雪岩就算是做了,嘴上也從來不帶提一下的,可見此人會做人。三國時候的許攸,官渡之戰的危機時刻幫了曹操大忙,日後整天掛在嘴邊,最後讓人給做掉了。說到做人,這兩位比起來真是天壤之別了。
「雪岩兄以為該見他們一見?」沈從雲用詢問的語氣說話,胡雪岩輕輕點了點頭。
「好,那就見一見。不過這裡不是見面的地方,到曹毅的臨時指揮部里去見吧。眼下災情緊急,這麼官員在這裡耗著,也不是個事情。」沈從雲說著給曹毅使了個眼色,曹毅立刻點頭,一隊士兵上來,擁著沈從雲出車站。
曹毅的臨時司令部,就是在蚌埠市政府的邊上的一個小院落內,房子原來是放雜物用的,外頭搭起帳篷,住著一干參謀和副官。地方官員多次請求他搬,曹毅就是沒鬆口。明知道沈從雲要來,這時候不表現什麼時候表現?沈從雲的一干舊部中,論能力曹毅並不見得比別人高,能做到三大軍區的司令,絕大部分原因是為人低調,總是一副埋頭苦幹的老黃牛的架勢。當年在越南,哪裡苦哪裡累就要求上哪去,這都是有傳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