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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東是連接朝鮮的要害,必要的時候俄軍可以撤往朝鮮。所以說,庫羅帕特金的撤退,準確的說是一次戰略轉移。
骨子裡庫羅帕特金對新軍的戰鬥力並不看好,所以大膽的留下了兩個師的兵力,牽制新軍的主力,自己則率主力俄軍轉戰丹東一線,力求先擊潰丹東方向的中國軍隊,這一計劃成敗的關鍵,就得看守備蓋平一線的俄軍兩個師。雖然有點擔心,但是未了挽救遼東戰局,似乎也只能這樣了。
丹東,蔣怡鼎與前來配合作戰的朝鮮駐軍宋慶、徐邦道開了一個簡短的戰前會議。
「兩位,廢話我就不多說了,總參讓我來打丹東,兄弟當仁不讓要衝在最前面。」
宋慶、徐邦道已經換了新式的軍裝,不過和新軍還是有點區別的。當初為了安撫兩人,不至於投向東北滿人的方向,沈從雲給了他們一個監守朝鮮的邊防軍的編制,兩個師每個師一萬兩千人的編制,裝備上基本都換成了M1888,比起以前在清軍里混的時候是好多了,但比起新軍來還是差了一點。這些年沈從雲不是不想整編這支軍隊,只是新軍的擴編以及對俄戰備,事情實在是太多,沈從雲也不想節外生枝,對這支部隊採取了一种放任自流的處理辦法,只要這兩人老實的在朝鮮呆著,別把朝向王室逼的造反了,就由他們去鬧。再說,這兩人歷史也是響噹噹的漢子,自然不會是那種爛泥扶不上牆的貨色。
兩人部隊在朝鮮看著,一直沒撈到啥機會上戰場。這一次對俄作戰,總參下令讓他們協助,在對外的戰場上,這兩位從來都不會含糊的,二話沒有全軍進駐丹東外圍。
眼下蔣怡鼎這多少有點輕視的語氣,宋慶心和徐邦道都是心氣很高的人,臉上沒變化,心裡不舒服了。不過這兩人都上了年紀的,在兩朝的官場上打拼多年,人也極是老成,所以嘴上笑著說:「蔣大人,那我部具體任務是什麼?」
「左右分開,保護我軍兩翼。」蔣怡鼎這個布置,意思是讓這兩人看看熱鬧就行了。宋慶和徐邦道心裡也只能一聲嘆息,感慨當年猶豫,沒能第一時間拿定主意,輾轉來到朝鮮,如今落下個尷尬的境地。
徐邦道臉上有點難看的時候,宋慶趕緊先說:「那就如此吧!」說吧拉著徐邦道告辭回了自家營寨。
出了蔣怡鼎的指揮部,徐邦道臉上的怒色終於現了出來,不甘心的怒道:「不就是當年黑旗軍劉永福手下的一個小卒子麼?牛成這樣。劉永福當著你我的面,也不會這麼說話吧?」
宋慶心裡何嘗舒服,只能是仰天長嘆道:「兄弟,怪不得別人啊。只能怨你我當年顧忌太多了,你我還是安心在朝鮮當個海外孤臣好了。」
兩匹馬並肩在道路上慢行,徐邦道臉上依舊陰沉,看看前方到了軍營,翻身下馬後低聲道:「老哥,俗話說驕兵必敗,我看這蔣怡鼎狂的很,沒準這一次要栽點跟頭,你們兄弟還是打起精神來支應著,要知道這老毛子可不是好對付的,沒準這一仗打下來,能落下個什麼功勞也不好說。真要是攤上了,過個三五年的退休回家,手頭有點功勞,臉上光彩不說,沈從雲給的待遇也不會太差。」
宋慶點點頭道:「也是。丹東城裡頭兩萬多老毛子,他蔣怡鼎是進攻的一方,居然還幹這麼狂?我還真擔心他要吃虧,免得到時候人家把戰敗的責任往我們兄弟頭上一推,那才叫憋屈呢。所以啊,咱們就沖這一點,也得提起點精神來,兩翼還是要認真的打。」
遼東半島的作戰計劃,是沈從雲審批的。當時沈從雲沒有否決這個北面阻擊,難免集中優勢兵力發動攻擊的作戰計劃。事後沈從雲總覺得有點不對勁,就是想不起來問題出在哪裡。穿越者不是萬能的,沈從雲自然也不是。這種不對勁的感覺,純粹是一種直覺。
問題出在哪裡呢?開戰以後,沈從雲對這東北地圖,足足看了一整天,天黑的時候克澤走進書房時,都沒有察覺。
「最新戰報,營口守軍主動放棄了陣地,退守蓋平一線。丹東方向攻擊受挫,蔣怡鼎上報傷亡一千餘人,目前丹東正面的俄軍外圍陣地,還沒有完全突破。」克澤說著在地圖上一番比劃,沈從雲聽了心裡不安的感覺更加的強烈了。
「克澤,我們在遼東半島,集結了15個師,30萬的兵力。部隊的裝備也要強於俄軍,可是我總覺得有點不安的感覺,總覺得哪裡要出點問題。」沈從雲苦笑著說出自己的擔心,一頭又扎進了地圖裡。沈從雲不是一個軍事家,所以很難理性的作出一個分析和判斷。
克澤不一樣,他是個完完全全的軍人,沈從雲的話讓克澤思考了以來,一手拖著下巴,仔細的端詳著遼東半島上的占據變化。
「沈,我們是不是來進行一下換位思考。加入你是庫羅帕特金,面的兩倍於自己的敵人,你會怎麼進行戰場部署?現在我們來先分析一下敵我雙方的優劣之處。我軍的優勢是準備充分,部隊訓練刻苦,士兵勇猛頑強,兵力上占優。俄軍的優勢呢?」
克澤的話說的不緊不慢的,沈從雲陷入了沉思之中,腦子裡想著俄軍的優勢到底是什麼?裝備?很明顯不是,以一個軍為單位,遼東俄軍在火炮數量和機槍的數量上,最多只有新軍的三分之二。兵力、士氣、天時、地利這些優勢也在中國這邊,那麼俄軍的優勢到底在哪裡呢?庫羅帕特金在歷史上的日俄戰爭中,最初的決斷是完全正確,要不是上司阿列克謝耶夫瞎指揮,日俄戰爭的結果完全可能是另外的樣子。